柳萱嘴唇翕张,过了几息才嗫嚅出离开二字,赵莼见状,便连忙拉起她遁离此处,也不管霓山、庾罗二宗看见豹妖伏诛后,似有邀她留下告谢的打算,当即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巩安言这处,才与弟子俞念心行出殿门,赵莼就已在天边化作一道金虹,他脚步一顿,待行至豹妖陨落的那处山头后,正好瞧见甄止盈与叶絮联袂而来,几人神识被剑意所阻,便都没有看见方才柳萱的异样,故对赵莼不告而别的举动甚是疑惑。
难道,是不想与罗峰山扯上更多关联?
毕竟此地也不是昭衍所有,她作为咎王岭矿场的督事,今日来这罗峰山诛妖,就已算是管得有些宽了。
“赵督事也是干脆利落,诛除此妖后便这么走了,倒叫我等不知该怎么谢过她才好。”巩安言对外一向谦和有礼,转头往豹妖陨落的地界一看,便眼含几分欣慰地收了目光回来,向甄止盈言道。
霓山、庾罗二宗看似往来密切,内里却自有一番波谲云诡,甄止盈知道眼前此人实是只笑面虎,便也笑着应他:“这倒也简单,等过些日子遣位门中长老渡江过去,为赵督事赠上些厚礼就是了,她是仙门弟子,各类珍奇宝物定然都已见过,我等便只挑上些罗峰山独有的物什,以作地主之谊。”
巩安言颔首:“果然是甄掌教想得通透。”
他目光微转,向着远处山头凝望过去,又似不经意般开了口:“那豹妖祸害的,也不只有我宗与贵教弟子,听闻含光观属地内,也有些百姓遭了难,便不知这回赠礼,可要知会袁观主一声?”
豹妖既除,霓山、庾罗二宗与含光观之间,就不剩什么顾忌之处了。
甄止盈暗暗冷笑,心道这巩安言惯会拿旁人作筏子,明明自己也想夺了含光观的山头,却还来问她的想法,要庾罗教给出个主意来。
这便是既想得利,又想要名声了。
不过霓山派可以等,她庾罗教却是不能再拖了,想到前日那边传讯来催,甄止盈心中也是一阵烦躁,偏偏扬水江那头还有赵莼坐镇,她便再是着急,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心头闷烦,脱口的语气就冷了几分,甄止盈端起袖来,抿唇道:“不必了,含光观闭观至今已有二十余年,我等倒不必为此前去打扰了袁道友。如今妖物已诛,我教还需安抚山下百姓,免叫流民渡江,平白引出更多事端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倒不如先稳下江对面那方,再图含光观。
被甄止盈拒下后,巩安言目光一凝,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而一路携着柳萱离去的赵莼,亦回到了督事府中。
自打离了那处山头,柳萱身上的温度便下来了许多,面上也渐渐浮出血色,她浑身发烫,通身却像坠了冰窟一般颤抖,赵莼不知原因,见她情况逐渐好转,便才猜测是否是豹妖藏身的地方,引发了这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