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有人不想他太顺利。
“还真巧。”
温辞刚找好位置,就见邱宏川站在自己身侧。
邱宏川冷笑一声,“你们母子真是手段高超,转眼就抱上了沈家的大腿。”
温辞不明白他哪来的优越感,只觉得莫名其妙。就算是正义感作祟,想帮纪宇真出头也该先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不是傻乎乎地被人当枪使,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对方的偏见早已根深蒂固,温辞没精力和他在赛场上掰扯这些,目不斜视地看向跑道,懒得理会。
邱宏川以为他心虚了,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瞥见裁判已经就位举枪。他虽然是来凑数的,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随着信号枪响,众人争前恐后向前跑去。
长跑和短跑不一样,更重要的不是速度而是耐力。
温辞知道自己的水平,他没急着加速,而是逐渐向内圈靠近,率先占据有利位置。
沈在这时也没心思准备接下来的决赛了,小跑几步追上温辞。
就像无数次练习的那样,温辞一边向前跑一边调整着呼吸,使之与身体的律动达到一个让自己最为舒适的平衡点。
呼吸平稳而有节奏,有了日复一日的锻炼作为铺垫,温辞跑得还算轻松。
看他找到了节奏,沈在放下一半的心,却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在内圈陪他一路小跑。
“老大这是在干嘛?”唐冠正给温辞加油,一眼就注意到了陪跑的沈在,不禁疑惑,“看这架势怎么像是要陪学神跑完全程的样子,待会还有百米决赛,他体力行不行啊。”
席晓茹咬牙,拼命忍住才没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行!必须行!怎么可以不行!
温辞起跑时占据了有利位置,顺利跟上第一梯队,前半程跑得不算太吃力。可等圈数过半,临时抱佛脚的弊端就逐渐显现出来了。
这具身体的底子实在太差,平常练习的时候也是,圈数一旦过半就会有些力不从心,眼前发黑。每到这时候,他会稍稍放缓速度,等胸口不再闷得像是随时会爆炸后再恢复节奏。
但之前他都是一个人跑,如今要紧跟队伍,不能有丝毫松懈。
沈在一直观察他的表情,见状不禁皱眉。
温辞的脸色暂时看不出异常,甚至因为高强度的运动而显得红润又健康,但他的嘴唇紧抿着,显然是在咬牙硬撑。要不是自己离得近,只怕也看不清楚。
沈在心里着急,却不敢出声,生怕打断节奏,让他泄气。
等到第十圈,温辞汗如雨下,甚至有汗珠滑落至睫毛处遮挡住视线,只要一眨眼就纷纷滚落。在这一刻,他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只是机械地抬腿摆臂。
身体到达极限后,只剩意志在苦苦支撑。
沈在看了眼距离,只剩最后一圈半了。
温辞排在第三,身后还紧紧跟着个人,跑第一的是田径队的,一骑当先没有被超过的可能。第一第二和温辞之间隔了不短的距离,发力之后更是直接超过了几个倒数的选手。
邱宏川就是被超过的一员,他对比赛全然没放在心上,心想自己反正是来凑数的,在跑了几圈后明显感到体力不支,果断停了下来,沿着赛道缓慢走着,很是消极怠工。
接连被超过,他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直到回头看到近在咫尺的温辞。
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眯起眼眸,邱宏川走得更慢了些。
最后半圈,温辞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喉间涌起一股腥甜,脚下像灌了铅似得沉重,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除了眼前的塑胶跑道,他眼里再容不下其他,在余光瞥见杵在跑道上的背影后下意识往边上绕开。
砰!
观众席发出惊呼声,一班所在的区域立刻沸腾了起来。
唐冠举着拳头,“卧槽,邱宏川这疯狗是不是有病!”
“别侮辱狗!”赵越磨牙,恨不得上场痛揍邱宏川一顿。
温辞的脑海瞬间空白,只隐约觉得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他的膝盖重重落在塑胶跑道上,掌心下意识的抵住跑道支撑起身体。有霎那,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膝盖和掌心处传来的刺痛,意识才彻底回笼。
“温小辞!”
沈在落后一点,见状狂奔到他身侧。温辞此时已经从地上重新站起,跟在身后的对手在瞬间迟疑后超越了他。
温辞甚至连拍落身上灰尘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在起身时随意摆了摆手臂,示意沈在不用担心,随即向前追去。
沈在站在原地面沉如水,目送他奋起直追,
等收回视线,也顾不得维持什么形象,快步上前揪住邱宏川的衣领,忍无可忍地爆了声粗口,“操!邱宏川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