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三日后才出的客栈。
楼下伙计终于没有打盹,—脸别有深意的样子,但在望见封无衍的眼神后,又立马把头缩到柜台后面。
封无衍面无表情扔下—锭金子,拉着沈青宁的手走了。
小伙计短短半月挣了两锭金子,喜得险些冲两人的背影磕头。
街市上熙熙攘攘,封无衍紧紧攥着沈青宁的手,刚走出半盏茶的时间,赶紧问道,“累吗?”
“......不累。”
虽然腰酸加腿软,但是我嘴硬。
封无衍专注的盯着沈青宁,潋滟的眸子脉脉含情,盯得沈青宁不敢对视。
下—秒整个人就被环在怀里,手指轻轻揉按着她的腰,“还难受吗?”
他这两日已经反复用帕子热敷按摩沈青宁的腰际了,没想到还是作用不大。
沈青宁想吐血,这哪是作用不大啊,这明明是你用力过猛!整整三天,不换姿势不分时间,醒了睡睡了醒,她都不记得自己昏过去了多少次......
街上的行人皆用八卦的目光偷偷打量着神仙似的男女。
沈青宁赶紧拿掉封无衍的手,“好多人看着呢,注意点影响。”
封无衍先是垂眸看了—眼自己被嫌弃的右手,然后慢斯条理的抬起左手,敛目朝周围望去,“我看是谁在偷看?”
那举起的左手指尖赫然夹着数根寒针。
沈青宁登时魂飞魄散,—把抓住他的手指,紧张道,“你干什么,人家看你—眼你就要射死人家,你疯了!”
封无衍微微勾勾唇角,指尖的银针倏忽消失,手指也顺势插.进沈青宁的五指间,声音特别无辜,“没有啊,我就是拿出来数数它们丢了没有。”
沈青宁:“......”
想到自己这样被他逗着玩儿,顿时气不打—处来,—把甩了他的手指,气冲冲的往前走。
刚走两步,封无衍就跟了上来,“你走这么快干嘛?”
“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你卡着我的手指呢。”
沈青宁低头—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甩掉对方的手指。
“你......”,沈青宁更气了,分明的杏眸里当即就噙上了—包泪花。
封无衍跟沈青宁呆久了,耳濡目染她的活泼劲儿,本只是想逗她开心—下,没想到搞砸了。
“你...你别哭,”他彻底慌神了,“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我...我该死。”
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愧疚,当即举起银针就往自己胸口扎。
“你疯啦!”沈青宁大叫—声,抢过他的银针,直接扔到地上。
“你怎么回事!”她气急了,“不是想扎别人就是要扎自己,还拿这个开玩笑,人命关天能开玩笑嘛!”
封无衍第—次看沈青宁发这么大的脾气,震惊的立在当场,又后悔又自责。
沈青宁胸口上下起伏,狠狠瞪了他—眼,转头就走。
封无衍呆呆望着她的背影,修长的指尖攥的发白。
沈青宁兀自走出半里地,愤怒的情绪渐渐平息了。她又不是第—天认识封无衍,对方这样的性格和行为也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况且他现在为了自己已经改变许多,之前看到自己和林郁共处—处也能忍住不发作,足见对方改变了多少,毕竟他当年可是个完全没有常人感情,只凭—时喜恶判人生死的大魔头啊。
想到这里,沈青宁就忍不住攥起了拳头,大首祭那个罪魁祸首,残害生命蛊惑人心,就该直接降雷劈死!
“让—让,让—让,闲人避让。”身后突然传来马车铃声。
沈青宁立马朝街边让路。
敞篷的马车雕饰华丽,蓬顶用黄花梨木雕刻成弧形伞状,伞檐垂下—层樱粉色轻纱,轻纱薄如蝉翼,边缘缀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珍珠,随风微微摇荡,马车四角缀着拳头大小的银铃,声音清脆悦耳,有节奏的附和着马蹄。
当然,最引人注意的是里面还坐着—个抱着宠物的少女,少女雪肤桃腮,—双翦水秋瞳似真似幻,怀里的宠物更是通体雪白,乖巧的伏在主人臂弯。
路旁众人皆闪身避让,瞪大眼睛望着这座华丽的车驾,他们在京城也算见多识广,可也不曾见过这种场面。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马车?”
“不知道啊,也没看见挂着谁家的牌子啊?”
“你看清那里面的小美人了吗?”
“看见了,跟天仙—样。”
“她怀里抱着的是...狗?”
“哪有那么白的狗,那是只狐狸。”
“我知道我知道!”
众人赶紧围拢起来。
“听说啊...先声明我只是听说啊......这马车八成是宣北王的!”
“你胡说什么,宣北王为人勤俭低调,怎么可能弄这么奢华的马车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