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多难办呢,毕竟课题的研究报告要涵盖多个方面,他要是一点都揣测不出来情绪波动,完成的不好,那最终还是会挂科。谁知道牧行方对他的情绪这么外露,搭眼一看就能感觉出来,倒是省了他不少力气。
思及此,喻以年悄悄眨了眨眼,润了润干涩的眼睛,再次朝着牧行方投出一道爱慕的目光,心中不由生出些许感慨。
......做个舔狗还真是累人。
他昨晚从原主的骚操作中回神后,黑着脸将有关牧行方的小物件都收下去,随后便着手研究如何成为一个兢兢业业的舔狗。经过对原主各种行为的揣摩、度娘的解答,以及某乎上各位专业人士的亲身经历,喻以年悟了。
舔狗嘛,所有的贴心理解关怀那都是基操,绝对的行动力才是核心!
明悟过后,喻以年深夜加班加点琢磨出来一套行为准则,并且身体力行,第二天就贯彻使用。
今天早上的微信早安,和点的外卖早餐,以及现在的占座都是实战演练。
喻以年弯了弯眼睛。
目前看来,效果很不错。
他收回目光,注意力落在书页上。
至于牧行方过不过来,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毕竟他又不是真的对牧行方情深不渝,有些事走个场面就行。
然而身旁却传来轻微的落座声,喻以年讶然偏头,正好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
喻以年神情一滞,而后飞快掩去眸底的惊讶,重新挂上讨好的笑容。眼角眉梢俱是外露的喜欢与小心翼翼,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舔狗的表象装了个十成十。
直到牧行方嗤笑一声后,他才佯装失落地把头转回去。
牧行方舌头尖抵了抵脸,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不想和喻以年挨在一起。
一丝一毫的牵扯都不想有!
在门口的时候,瞧见里面的人,他就有一种掉头走人的冲动,但是想想自己的学分,牧行方又忍了下来。
再加上他们俩在门口伫立了太久,报告厅里的人都忍不住朝他们看了过来,目光有如实质。虽说牧行方早就习惯了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但是一想到他们会把自己同喻以年联系起来,就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烦躁感。
但是没有办法,牧行方还是进来了。
他原本打算就算坐在第一排,那也是得离喻以年远远的。可谁知他刚想坐下,自己后面就来了一群人,伴随着“同学,往里坐坐”的吵嚷声音,牧行方被迫往里挪,一连挪了好几个位置,然后就正正好好地坐在了喻以年的旁边。
坐下的那一刻,对上喻以年黏稠目光的牧行方仿佛听见了自己耐心崩塌的声音。
......草。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出来。
心情的不美妙,在气场上直接反映了出来。牧行方敛着眸子,周身气压极低,像极了即将迎来暴雨的闷热午后,一丝微风都没有。
这副样子的牧行方连梁允义都不敢招惹。
别看牧行方表面上很好说话,实际上真要动起气来,他们几个人都招架不住。
本来梁允义还想着安慰安慰他两句,但是一看见牧行方的脸色,他又怂了,怕这一张口引发什么化学反应。想了又想,最后梁允义掏出手机,给牧行方编辑了一条信息。
【要不要和我换一下?】
【不用。】
牧行方靠在椅背上,打出来几个字又删掉,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半晌又追加了一句解释:
【已经上课了。】
牧行方抬起头,前面已经出现了老师的身影,大屏幕也开始播放PPT和视频。
坐在第一排的不好,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毕竟不是专业课,讲得知识点也不是多重要,难免会有人摸鱼。但是坐在前面,不远处就是老师,摸鱼往往会伴随着浓浓的负罪感,让人觉得这鱼摸得一点也不舒心,更别说还会时不时和老师的眼神激情碰撞。
仅仅过了五分钟,他旁边的梁允义就已经是眼神空茫,生无可恋了。
牧行方扯了下嘴角,目光从大屏幕上掠过,在视线可及处转了一圈,最后缓缓落在了自己右边的喻以年身上。
看着眼前人坐得笔直的背影,牧行方微微皱眉。
他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喻以年?
......是了,这人出现在自己跟前时总是上蹿下跳地想要引起自己注意,抑或是存了歪心思,像一个病态又疯狂的追求者,倒是很少看见这样安静的模样。
牧行方摸不清楚自己的心理,下意识地想要停止自己对他的探索。只是眸光却一瞬不瞬实诚得很,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个彻底。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喻以年的半张白皙的面庞。秀挺的鼻子上因为上课的缘故,架着一副铂金色框眼镜,衬得他整个人也像是银月一般,光华内敛,却又让人不可忽视。淡色的唇轻轻抿起,就连唇角边的一粒小痣,都带着安静的气息。
同之前那种甜腻黏糊的气质天差地别。
注意到这点后,牧行方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是什么?
追求他的新策略吗?
牧行方指尖动了动,眸光暗沉。
不管换几种方法,他都不会喜欢上喻以年的。
这么想着,仿佛给自己下了个心理暗示一般,牧行方奇异地心情平静下来,一直堵在胸口的郁气也在慢慢消散。
他舒了口气,抬了抬眼。
然后直直撞入被他盯了许久的喻以年的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