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会儿听我的,泡完温泉回去后,我帮你按......”
按摩两个字只说出来了一半,他便鼻尖一凉。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喻以年倏然顿住,口中的话语戛然而止。喻以年皱了皱眉,鼻尖的怪异感觉使得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然而却只摸到了一点点带着凉意的水渍,若有若无。
喻以年想了想,抬起了头。
墨尔本的夜空疏疏朗朗,即便是墨蓝色的一片,也能感觉出澄澈透明,令人心情愉悦轻松。而今,这广阔的夜空里,竟散散漫漫地下起了雪。
小院是露天的,喻以年能清楚地看见雪花从天端飘落,纷纷扬扬。
只不过由于温泉的存在,雪花甫一靠近,便被很快融化成了水。这也是为什么喻以年只能感受到鼻尖微凉的原因。
旁边的牧行方也顺着喻以年的目光向上看去,他笑了笑,嗓音低沉轻缓:
“墨尔本很少下雪,这是在雪山脚下,倒是很幸运的赶上了。”
喻以年闻言收回目光,弯了弯眸子。
“确实。”
他偏头看向牧行方。
“差不多泡了将近二十分钟了,上去吧。先看会雪,待会儿再来一次,怎么样?”
牧行方点点头。
两人达成一致,先后从汤池边上回去。
在暖洋洋的屋子里,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门,喻以年坐在柔软的蒲团上,手里捧着一杯茶,目不转睛地欣赏着。
在雪下得最大的时候,小院旁边的枝枝杈杈上都挂上了一层白,愈发变得像水晶球里的物件。喻以年看得心痒难耐,当即起身,拉着牧行方在漫天大雪中又泡了一次温泉。
两次的体验不同,但都十分令人满意。
最后的最后,喻以年皮肤都泛着淡淡的粉,柔软的指腹泛起了褶皱,神情十分餍足。而牧行方,自是体贴至极地为他细细擦着头发。
在屋子里又歇了会儿,他们便收到了两位女士的消息。喻以年和牧行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
预定的两套房其实有一间共通的小厅,喻以年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便看见两位女士坐在蒲团上,身着素色的浴衣,头发挽起,气质十分优雅。小桌上放置了几盘糕点甜食,分量不多,但无一例外都很精致。
瞧见了喻以年和他身后的牧行方,喻妈妈眼角带笑,朝他们俩招了招手。
“来,年年、芳芳,坐这。”
牧妈妈也笑眯眯的,目光随着两人坐下,她问道:
“怎么样,泡温泉舒不舒服?”
虽然是看着喻以年问出来的,但话音落地后牧妈妈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自家儿子。
喻以年闻言点点头。
“很舒服,后来还下雪了,下得蛮大的时候,我们俩又去了一次。”
喻妈妈听了这番话也不由得附和,隐隐有点兴奋。
“是下得挺大的,当时我和清清还有点惊讶。但是又多泡了会儿,觉得还不错。既可以欣赏雪景又可以泡温泉,两全其美。”
喻以年微微笑着,眸光盯着桌子上好看的糕点,没忍住拿了一块。
然而咬了一口之后,他顿时失了兴趣。不知道是自己晚上吃饭时甜点吃多了,还是有其他原因,喻以年现在只觉得这糕点十分的腻。
他蹙了蹙眉,还是耐着性子一口一口把手上的吃掉。
只不过吃完后,喻以年觉得口中全是糕点的甜腻味,太过浓重以至于他都有点不适。
牧妈妈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伸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喻以年。
“年年这是腻了?喝口茶吧,他们家的茶水味道还是蛮不错的,用来解腻正好。”
喻以年道了声谢,接过杯子就要放到唇边,然而却被一旁的牧行方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对方皱着眉,将喻以年手里的茶杯轻轻拿下来。
“妈你这是刚倒的,烫,年年他舌尖破了,不能喝这样的。”
喻以年闻言一怔,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
不过确实,大脑一经回忆起,舌尖也似乎在隐隐作痛。喻以年也便默许了牧行方将那杯热茶拿走,转而递给自己一杯稍微冷过的。
牧妈妈对此自是无异议,只不过神情却是渐渐古怪起来。她的视线在自家儿子身上逡巡了一圈,看着看着又不禁瞟到了喻以年身上。目光在对方稍显红艳的唇上停驻了一番。
她表情慢慢由古怪到不解再到了然,用时不过短短半分钟。
最后牧妈妈忍不住低下头,在桌子底下暗暗给自家儿子发送了一条信息。
做完这一切后,她神情又逐渐恢复了自然,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十分高兴的样子,和自己的好姐妹悠闲地聊着天。
直到两位女士觉得有些累了,喻以年和牧行方才起身离开。
他们俩沿着原路返回,回到自己的那间房。
喻以年坐在床边,手按着柔软的床铺。看着门口落后自己几步的牧行方,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朝牧行方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到自己跟前来。
见到牧行方乖乖过来,喻以年抬起手,指尖缓缓落到了他的腰带上,又是轻轻勾了勾,淡声命令:
“衣服脱了,躺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