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义站在三人中的最前面,接收到牧行方凌厉的眼神后抖上了两抖,飞快闭上眼回转身子,推着身后呆愣愣的两人,着急忙慌地迈开脚步,一边往外走一边嘴里还在疯狂解释着:
“那啥,我什么都没看见哈,你们俩不用担心,真的啥也没注意到......”
楞头巴脑的孙昊及胡成听了梁允义这番求生欲极强的话也倏地反应过来,配合梁允义往外迈开的脚步,扭过头闭着眼,跟着解释:
“确实,窗子外面的光线太强,我连你们俩脸都没看清......”
“俺也一样!你们俩好了喊我们仨一声。”
说着拥挤着往外奔去,脚步声错乱不堪。因为太过于着急,三人还差点在门口绊住倒成一片。
牧行方冷眼瞧着门口三人欲盖弥彰的样子,额角青筋直跳。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梁允义打头的三人便火速冲了出去,宿舍门咚地一声关上。严丝合缝,好像在显示着他们三人啥也没看见丝毫不关心的态度。
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
牧行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磨了磨牙,再转头面对喻以年时,又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了。
他将喻以年腰间卷起的衣服轻轻放下,手还在上面捋了一下,似是想要捋平那些隐晦的褶皱一般。随后又垂着眸将对方松松垮垮到肩膀处的衣服拉回来,领口整理好,遮盖住大片瓷白的肌肤,和精致到让人情不自禁升起想要去咬一口念头的锁骨。而那锁骨上,也的确是有那么一两个嫣红的痕迹,昭示着某人的作为。
牧行方的目光在那红印上停留了几秒,最后又收回,手上细致地将喻以年的扣子一一扣上。
无声地做完这一切,牧行方才犹豫着小声喊了一句年年,似乎是害怕他生气一样。
喻以年先前沉浸迷失在牧行方缠绵的吻里,压根不知道门口发生的一切,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感知远去,神思尽数牵系在眼前人身上。只是隐约听见有人喊叫了一声,随后牧行方便迅速停下了动作挡在自己面前,声音还十分生气的样子。
即使他没看清什么,但再怎么迟钝,喻以年也反应过来事情不妙。
迎着牧行方深沉却温柔的目光,喻以年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刚刚是不是没关门?”
牧行方轻轻“嗯”了一声。
果然。
喻以年觉得有点窒息,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下:
“......都看见了?”
牧行方沉默着点点头。
喻以年咬咬牙,最后一问,带着倔强,但已经有点心如死灰:
“......是认识的人?”
牧行方小心翼翼地在他唇角亲了亲,意思显而易见。
两秒后,喻以年的耳朵尖飞快染上红意,一直漫到脖颈,肉眼可见地迅速,而后一头栽进牧行方的怀里,羞到极点的模样。
他指尖揪着牧行方的衣服,面上升腾起的热气似乎都要通过薄薄的布料传到牧行方的胸膛上似的。
牧行方见怀里人这一副不愿面对的样子愣了一瞬,他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但一些话最终还是没出口,只是沉默着伸手安抚地在喻以年背上拍了拍。
喻以年就着这个姿势缓了缓,好半天才舒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抬起脸。
“下次你记得提前关好门......”
牧行方再次愣了愣,有一点不敢置信。
“......你不生我的气?”
“生你气干嘛,明明我也挺享受......”
喻以年逐渐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声音里也体现出来了一点。
他说的这倒是实话。
若是门关得好好的,他和牧行方也不必那么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况且,他又没有拒绝牧行方的种种动作,这含义还不明显吗?
但喻以年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牧行方一把抱住。
喻以年眨眨眼,轻轻推了他一下。
“想要做什么,等人走了再说,先去放他们进来吧,都在门口待了好久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段时间里他们俩在屋子里又干了些什么呢。
“好。”
牧行方弯了弯眼睛,担心的情绪一扫而空。他顺从地放开喻以年,转身走向门边。
在此之前,刚刚关上门的时候,慌不择路从里面奔出来的三人凑在了一起,自发站的离门远了些,好像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小声地说着什么。
他们仨自从关上门后便是一副震惊脸,缩在墙角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像是一出大戏。好半天才有人颤巍巍地开口,压着嗓子,怕屋子里的人听到似的。
“卧槽,刺激!”
梁允义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够生动,还比了个大拇指。他将胡成和孙昊拉到自己这边的旮旯子里,满脸充斥着浓浓的八卦。
“再过来点,咱们学校的隔音纸糊似的你们也都清楚。”他顿了顿,话里带了点兴奋。“哎,我问你们,刚刚看见没?”
听闻这话,三人不约而同露出个笑,心照不宣。
孙昊叹了口气。
“嫁出去的芳芳泼出去的水,几天没见,都学会啃人了,这要是在咱看不见的地方,指不定多过分呢。”
梁允义跟着附和,十分遗憾的样子。
三个人里只有胡成最为懵逼。
看见刚才那场面,他震惊是震惊,可这震惊明显与身边两人看热闹的成分不同,他的震惊里含着几分悚然,以至于反应最慢,出来的时候差点绊倒。
思及此,胡成摸不着头脑般出了声:
“......他们俩的关系咋变成这样了?之前不还是好兄弟那种吗?”
此话一出,梁允义和孙昊纷纷吃惊。
“不是吧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俩早在一起了,哪有好兄弟天天抱一起亲来亲去的呢?”
“就是,咱芳芳八百年前就开始暗戳戳追人了,哥几个都看在眼里,那舔狗样十成十,和他一比,之前喻以年的都不算什么......哎,说起来,这事喻以年没告诉过你吗?”
胡成皱着眉仔细想了想,终于从脑子深处不知道哪个角落扒拉出来一个片段。
“好像说过,大概是我太木了。”
胡成拍拍脑袋,满脸遗憾。
梁允义摆摆手,揭过了这事。
“嗐,多大点事,意识到了以后这狗粮少不了你的。如果可以,我也想重金求一个转不过来弯的脑子......话说回来,他们俩在屋子里这段时间不会又干了些什么吧?”
说完,梁允义摸了摸下巴思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凑在门前,将耳朵贴了上去。
然而他还没听清什么,跟前的宿舍门便倏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牧行方那张表情漠然冷得快要往下掉冰碴的俊脸。
“你在干什么?”
梁允义假装没看见牧行方的表情,动作自然地直起身子笑了笑。
“咳,那啥,你宿舍门有点脏,我来看看能不能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