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连续施粥的工作终于停了。
荆管彤给所有人一个人发了一个木牌做通行证,有了这个,他们就能进出盛京城。
“各位乡亲们,小女子奉陛下旨意安顿各位,城里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的临时住处,大家可以跟着我进城,但是必须维护好秩序,看到你们手里的管理条例了吗?大家必须遵守上面的规定,否则无论是谁,一律逐出城!”
难民们不识字,好在有祝文清给他们讲过,只要跟着大部队,就多半没什么大问题。
大家都风餐露宿了这么久了,如今有个安定下来的机会,哪里会不好好听话,一个一个的,为了表示自己很听话,都安静极了。
他们被带到一个大院子里,暂时一家分一个房间,略有微调,每人都收到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又让他们自己打水洗漱。
祝文清家里就他一个,他是跟着村里人一起来的,私人任务做完后,他便找到了荆管彤。
“小生见过荆姑娘。”
“不必多礼,管彤虽未与祝先生交谈,但已神交已久,今日一见,果真令人眼前一亮。”
祝文清笑了笑,“荆姑娘客气了,小生不过是在乡野随一落魄文人习过些字罢了,能入姑娘的眼,是小生之幸。”
“祝先生自谦了。”
祝文清也不继续客套了,直接道:“想必姑娘也应当猜到小生来此之意?”
荆管彤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略知一二,想必祝先生是为这些人的生计而来。”
祝文清点头道:“正是如此,小生知晓陛下仁德博爱,可这些人数量并不少,若是一直靠朝廷救济,成为朝廷的负担,想必也撑不了多久。”
“前日小生观姑娘所询问记录中有一项是各人擅长,想必姑娘已经心有成算?”
荆管彤笑了笑道:“这个我可不敢居功,此乃陛下的意思。”
祝文清眸中微动,有些不信,“陛下天潢贵胄,竟如此在意这些难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怕是难民,就不是陛下的子民了吗?”荆管彤道。
怔愣片刻,祝文清低头行礼,“是文清狭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无妨。”
两人交流片刻,祝文清从荆管彤这里得知,陛下是打算将这些人先放到他私人的庄子上,他们人大多数都只会种地,庄子上的地足够他们种的,其余有女性擅长纺织和做饭的,也都和他们一起。
倒是有个别,擅长打猎的,就安排到庄子的护卫队,还有个会辨认药材,就送到药房打下手。
至于十岁以下的孩子们,楚毓的意思还是先教他们识字,若有人才自当培养,资质不行的能识字也是好事,男女不限。
十岁以上的就帮大人们的忙。
楚毓从抄了许多家后,手里的银子也宽松了很多,庄子也多了几个,只是里面有些地还在荒废,未曾开垦耕种。
如今有了这些劳动力,算是帮了他一个忙。
正好,他有一些新作物需要实验推广,有些海外产品传入国内,大家都不知道怎么用,更没能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
没办法,这个落后的时代,人们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太低了。
安乐的日子久了,大家就沾沾自喜,固步自封,不敢尝试,不敢创新,殊不知时代在发展,自己不走就是在后退。
还有许多东西和能力都被人藏私,不被推广,这样的国家,又怎么能发展得起来?
没用多久,那些人就被楚毓安顿好了,他虽未亲自去,可有荆管彤的宣传,他仁善的形象已经印在了众人的脑子里,大家每天吃饭干活都免不了感念楚毓的恩德,俨然一副楚毓死忠粉的模样。
只有祝文清,这个最开始对皇帝抱有些许好感的人,如今也仍对他怀有戒备。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凭什么。
凭什么楚毓就对他们这么好?
每个人做事都要有目的或者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