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毓刚要开口,却听谢奕阻止了,“慢着。”
“员外郎有何指教?”那人板着脸道,这个谢奕,在早朝搞事也就行了,如今竟然还想在他们琼林院搞事?!看你如何吃不了兜着走?
“臣也未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见这小郎说得理直气壮,倒是更想知道他的原因了。”完了他还看向楚毓,“想必陛下亦是如此?”
找不到人,就拿他来做筏子,谢奕还是那个谢奕,并没有因为任何事改变。
“谢卿所言,亦朕所想。”楚毓看向裴瑾瑜,“说说?”
裴瑾瑜微微一笑,“小民记上有一题,曰‘主之忧,何解’,小民回‘问其何,知其因,有无纠,通晓情,再思解’。”
“若是陛下有困难,望解决,作为臣子,应当先问清是什么困难,再问造成此事的原因,再探谁是否有过错,知晓前因后果,再考虑解决。”
“若是因孝而举官,如若此孝对君王,是否一味维护君王而忘民之权利?若此孝于百姓,是否一味向着百姓而枉顾皇威?若此孝向上官恩师,是否一味还恩为官争权夺利?”
“为官者,有大情,有大爱,却不应偏执于一项,专其于一,此为忌,因而小民才说,小民比他更合适。”
裴瑾瑜行了个礼,接着又道:“可这并非小民所想知道的。”
“哦?那你是想知道什么?”楚毓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人方才反驳吴远否定吴远的言论他竟觉得有些道理?但又觉得有些胡扯。
当然,或许这是因为他本身与这个时代人的思想就不一样。
“小民想知道,如今琼林选官,究竟是远才,还是选名?吴远此人小民认识,年近不惑,却只习得见到言词,卜算、诗书、骑射……无一习得,若是如此之人便能为官,那小民便不得不心中惑于诸位郎君了,或许这朝堂社稷,不是由官员支撑,而是用来教人学习的?朝廷如此心善,小民心有惭愧。”裴瑾瑜面上温和,实际讽刺道。
楚毓没忍住露出个浅笑来,被裴瑾瑜注意到了,他眸光微微一闪,似乎意外,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这位陛下,当真如他先前所想一般。
“朝廷官制,几百年来便是如此,莫得你个毛头小儿还想推翻祖制?!”一个老臣怒道。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越发顽固不化,不愿意做出任何改变,哪怕改变的其实不是自己。
这话裴瑾瑜当然不能接,他若接了,立马就得被押下大牢。
谢奕倒是笑笑道:“年轻人总是有许多想法,倒是老大人为此生气反倒不值当,不如……问问陛下之意?”
原本还在置身事外的楚毓顿时被拉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实际上,他的存在从来没在这群人心中消失,毕竟他是皇帝,单单这个身份,他的存在感就不可能低。
“既然诸位各执己见,朕倒是有个好办法。”楚毓笑着道。
“不知陛下意欲何为?”谢奕问。
楚毓诧异看了他一眼,“不是谢卿要朕说的吗?”
因为你让我说,所以我就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