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一噎,“额,大约十之又三。”
他本以为皇帝会生气,却不想楚毓已经满意了,他知道这里信息不发达,经济也不发达。
许多人甚至是自己留种,他想要的只是一个逐渐开始的改变,没想一蹴而就。
而且即便只有这十分之三的人种,今年粮食产量也能增多不少,等到看到了好处,不愁没人种。
如今就只等着秋收时了。
将正事放一边,楚毓有点想去盛京街上逛逛。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程并不严密,很有可能像之前那样出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谢奕竟然也来了这避暑山庄,但是他却只带了身边的随侍?
“爱卿怎得不将小郎君带来?”
他说的小郎君,表示秦方仪几个月前生下的男孩儿。
谢奕没有不待见他,却也没有待见他,基本就是当他们母子不存在的状态,钱照给,衣食住行都有,可就是不去见他们。
连孩子的名字都是谢父起的,可见谢奕这个爹做的有多不上心。
“麻烦。”这话说得可真是不客气。
似乎离开了朝堂,谢奕就没那么注重尊卑,不习惯的反倒是楚毓。
谢奕向他禀报了今年各地的书院一共招收了多少学生,这数字听得楚毓眼皮直跳,而且这还是没算上私人书院的人数。
楚毓一时没忍住,出声问道:“银子够吗?”
他开设的官方书院收费不高,一年一两银子,而这一两银子,就得包含了笔墨纸砚、教学器材、每天一顿午饭,还有老师的薪水。
本来就有些倒贴钱,这样倒贴下去,每年的亏损只怕都成了个天文数字。
不过谢奕给他算了算,虽有亏损,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在这避暑山庄待了一段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惫懒了,然而没等楚毓轻松多久,一个消息传到了他耳中。
张宿死了,此事还牵扯到了魏琪华。
***
“陛下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侄儿虽顽劣,却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孩子!却被人光天化日之下给杀了啊!教老臣……教老臣如何去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啊!”户部张尚书哭喊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楚毓听到这消息本就脑仁疼,如今被他这么一哭,脑袋就更疼了。
“张爱卿,你先安静……”
“我那可怜的侄儿啊……”
“你先安静。”
“侄儿你死得好冤啊……”
“朕让你安静!”楚毓忍无可忍怒道。
张尚书当即停下了哭嚎声,却依旧顶着那张哭红的脸对着楚毓道:“陛下,老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
用不着他说,楚毓当即让人去查了。
张宿是被一刀穿心的。
死因简单,死状茫然又简单,凶手也当场被抓了。
本来是件很简单的案子,可就是因为这种简单,将它变成了不简单。
首先,张宿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外施粥的地方。
其次,为什么恰好是施粥这天。
再然后,凶手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杀张宿,又为什么要伪装成乞丐混入领粥的队伍里。
一系列问题,似乎都显示着这是个阴谋。
可针对的是谁呢?
一个小小的张宿罢了,会惹到谁?
张尚书从萧家消失后就低调蛰伏了,平时只默默做事,什么也不管,虽说楚毓有将他换下来的打算,可也不是现在。
发生这种事,施粥进行不下去了,凶手当场被捕,至于施粥的人也被楚毓命令带到了他面前。
“奴婢参加陛下!”如月的声音还有些恍惚和颤抖,她好似还没从今日那一幕上回过神来。
楚毓知道这个如月是谁,也知道对方是原来王府里的人。
“事情经过如何,从实说来。”
听见他的声音,如月才稍稍镇定了些。
她口中的经过也很简单,和之前楚毓想的差不多。
就是普通的施粥,结果不知为何张宿去了那儿,还对如月口花花,如月正要让人将他赶走,人群中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一刀就杀了张宿。
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
张尚书却跳起来道:“我侄儿要什么美人没有?为何就偏偏找你?难道不是你刻意引诱他去的?!”
如月惊慌道:“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你怎么不敢?有人撑腰有什么不敢的?!”
楚毓沉了沉眼眸,这话看似是说魏琪华,可她有什么本事撑腰?最后落到的人,不还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楚毓:“你看这口锅,它又大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