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友人最不喜欢运动,又如何可能去爬山?
整件事情都透露着许多不对劲。
可他也只隐约感觉到那破庙似乎有问题。
谁知过了一段时间,那破庙晚上再也没传来声音,他更疑惑了。
走去查看了一番,发现那里似乎有许多人走过的痕迹。
之后便不敢去了。
官府的人找到他时,他本来还不想说,是被他们给诈出来的。
裴瑾瑜闻言,心中生出些许猜测来。
他特地亲自带人暗中去了那破庙,在彻底搜寻了一番之后,才终于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的机关,只听一阵巨响之后,佛像开始移动,露出了底座,打开后,赫然是一条能够允许单人通过的密道!
裴瑾瑜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带人下去查探,然而他们刚进去,就觉到了不对劲,走了一会儿后,火折子熄灭了。
“郎君,前面路被堵住了。”开路的人道。
路被堵住了,自然也就不能循着通道找到这通道通往的地方了。
裴瑾瑜皱了皱眉,还是将此事报告给了陛下。
楚毓听完也微微蹙眉。
只是出乎裴瑾瑜意料,楚毓听完却开口道:“此事不必再查下去了。”
“陛下?”
“查不到的,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楚毓接着道。
裴瑾瑜心中一叹,只得应道:“是。”
“去吧,把户部的事处理好,人都处理干净,至少要把购置粮草的银子准备好。”
“是。”
裴瑾瑜下去了。
楚毓却露出个轻笑来,笑容充斥着嘲讽,也不知是对着谁。
然而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面露无奈,悄悄叹了口气。
***
王家灯火通明,王相询问王则虞,“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王则虞垂眸应道:“回叔父,都已经好了。”
不等王相夸赞,他又继续道:“可是叔父,真的非要如此不可吗?您觉得咱们能有多少胜算?”
王则虞心中自有定论,却还是想听王相说。
“则虞,你又动摇了。”王相看着这个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侄子。
王则虞心中苦笑,他难道不该动摇吗?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动摇了。
王相见状,眸光渐深,低沉着声音道:“你读过王家族谱与史书,那就应该知道,曾经的王家,本就是王族血脉,比如今的任何皇室都要贵重!”
“数百年前,世家之势如何强大,便是改朝换代,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如今皇室势大,却忘恩负义,卸磨杀驴,你以为,他们做的就对吗?”
王则虞沉默不语。
“既然这个天下能者居之,为何我们王家不可以?比起这泥腿子出身的楚皇室,我王家岂不是比他们高贵百倍千倍?!”
王相此时卸去了平时伪装出来的淡然与低调,整个人宛如一把出鞘之剑,即便剑已锈,鞘已旧,也依旧见血封喉!
王则虞微微垂着头,不曾让王相看见他唇角那抹带着嘲弄的笑意。
他有时候真的很想问一句,既然如此,您又为何不曾将一切告知王裕?不曾让对方沾上这事一星半点?
然而他心中也明白,这话问了没意义。
因为答案他们心照不宣。
王则虞对王相躬身行了一礼,“侄儿知道了。”
王则虞是自小就被他带在身边学习的,二人如何能没有感情,见状,王相喉头滚动了一下,到底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对着正走到门口的王则虞说了声:“则虞!”
王则虞脚步顿住,却并未转身。
王相看着他,犹豫片刻才道:“你放心,叔父不会亏待于你的,若你真的放不下,事成以后,就算是要留下永乐公主,叔父也可以答应你。”
王则虞垂着眸道:“侄儿知道了。”
然而这句知道了,他却并未放在心上。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甚至或许比遇到永乐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