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西凉贼子之心,不可姑息!”
很罕见的,这个意见竟然得到了许多人的一致赞同。
和对北陵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仔细想了想,楚毓也能发现症结在哪里,不外乎四个字——恃强凌弱。
北陵虽比不上大楚,可曾经的北陵大军也是战功赫赫,威武不凡,且与大楚有过不少激烈交锋,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互相耗损,劳民伤财,因而这才有的两国和亲,稳定了这么些年。
而西凉就不一样了,地广人稀,土地干旱多贫瘠。
军队战力也不够强,这些年一直在两国关系中处于弱势,尤其上一任西凉王好享乐,国家也被累得贫苦不堪。
对上北陵,就算胜利了,也要耗损许多,而对上西凉,相信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主动投降。
柿子专挑软的捏。
人啊,都是如此。
楚毓挑了挑眉,随后问道:“西凉可有下战书?”
群臣:“……回陛下,并未。”
又问:“西凉可曾主动挑衅我大楚边境?”
群臣:“……回陛下,也未有。”
再问:“西凉可曾对我大楚有任何冒犯之举?”
群臣:“……回陛下,还是未有。”
听到这儿,他们算是明白了楚毓的态度,纷纷不敢多言,就怕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问完了,楚毓就笑了,却笑意不达眼底,“既然如此,那诸位爱卿怎么会想到主动出战西凉呢?”
“朕似乎记得,前年北陵的战书都下来了,都还有人劝朕以和为贵。”
“如今,没人觉得应该以和为贵了吗?”
群臣……群臣什么也不能说,也没脸说,即便被楚毓怼了这么多年,他们的脸皮似乎也没被怼厚过。
不过,毕竟有新人进来更换血液,一些老人走了,铁打的皇帝,流水的朝臣,这么一比,似乎还有些不公平?
“欺软怕硬、恃强凌弱,朕的好臣子们倒是教会了朕不少东西,朕似乎,还应该感谢诸位?”
楚毓歪了歪头道。
这卖萌的动作在不少人看来都很令人恶寒,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陛下爱民如子、仁德广博,乃臣风学习之典范,万民之楷模!”有人开始说好话拍马屁缓解尴尬了。
“陛下爱惜生灵,有仁德之心,臣等惭愧。”其他人紧跟上。
“陛下所言令臣等醍醐灌顶,臣等为方才莽勇而羞愧!”
大家都表示,陛下您不用再说了,我们都明白了,赶紧闭上您那张嘴吧,我们听话不战就是了。
“等等,谁说朕不战了?”楚毓喊住他们道。
众人:“……”
他们怀疑楚毓在耍他们,而且还有证据。
“大楚不主动求战,却也不畏战,若西凉相安无事还好,若人家真有那心思,打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咱们吃哑巴亏?”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先观望备战,如果对方要打,不至于无法应对,如果对方不战,东西先准备着也不会浪费。
“敢问陛下,是否征兵?”有人问道。
要知道,打仗是要征兵的,而打完了便会放回许多人,让他们卸甲归田。
原因无它,实在是养兵太烧钱了,哪怕楚毓如今不缺钱,看到那个数字也会忍不住眼皮直跳。
而且,少了这几十万劳动力,全国粮食产量也会下降,生活水平降低,带给整个国家的变化是方方面面的。
“暂时不必。”楚毓道,“吩咐西凉交界边境,加强戒备。”
楚毓此时想到了那灵雀山里埋着的东西。
话说,自从那些东西被制造出来后,就从未被用过,这一点,还经常令那老道士叹息不已。
几次见面都挺对方遗憾地提起,也不知道他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
可在楚毓看来,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用的,不过是害人的玩意儿。
他做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这么想来,他大概是穿越人士中,最没有志向的皇帝了吧?
楚毓笑了一瞬,令不经意瞧见的荆管彤看愣了神。
所有人中,谢奕才应该是最紧张的,因为谢嘉云借西凉对付大楚或许只是顺带,主要目的必定还是他。
然而他非但不担心,反而心情还很好,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久违的征服欲啊。
终于回来了。
然而与所有人想的相反,西凉非但没有出兵开战,反而还写了议和书,表示刚刚登基的新王愿意与楚国建立和平发展的关系。
当然,是暂时的。
对此,楚国还没有任何表示,刚刚登基的西凉新王,原来的三王子,就已经十分不高兴了。
“孤之西凉哪怕不敌楚国富裕,却也不至于俯首称臣,国师如此行为,岂非无半点男儿气概?”
谢嘉云淡淡瞥了他一眼,后者当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是没说了。
“攘外必先安内,望大王谨记。”
蠢货,若非她需要借助西凉之力,管西凉去死,况且她在楚国的计划也需要时间部署。
不能贸然开战。
作者有话要说:谢嘉云:“一个人带一个国,我太难了,还好有弟弟陪我玩儿。”
谢奕:“……专业演员,拒绝陪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