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日子的研究,池鸢发现这瘟疫似乎并不简单。
在和其他大夫共同商讨过后决定改变研究方向,从研究瘟疫改为研究毒素。
这下,一切都明白了。
果然并非是普通的自然瘟疫,而是由一种罕见的毒素引导出来的伪瘟疫,虽也有传染性,但是这传染却不如其他瘟疫便捷。
它需要病患与常人的液体接触。
得到这个结果,柯襄提着的心尚未放下,因为并不确定那刀上有没有病人的液体。
直到过了观察期,池鸢宣布楚如珍没事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全身心投入到防疫治疗任务中。
“殿下,您身体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吗?”池鸢再次确认道。
楚如珍有点无语,自从知道她的身份后,这两人一个当做不知道,一个却又格外恭敬,令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没事,你忙你的吧。”
池鸢最近正在跟别人研究解药,已经颇具成效,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制作出来,彻底解决这次问题。
这次的病毒来势汹汹,令凉城死了不少人,还有更多的人正在与病毒抗争,能不能抗争过去还不好说。
等柯襄将此事以奏折上报给楚毓,楚毓面色微沉,当即让人潜入西凉,暗中查找有没有关于这种毒的解药消息。
同时暗中通知了在边境的裴瑾瑜,不用管谢奕的死活,他要死要活都随对方,但是西凉不可饶!
收到密信的裴瑾瑜震惊不已,当即与李元帅商议,毕竟,若是不告知对方,他一个后勤粮草官也根本没办法把控军队。
李元帅也懵了,先前还说暂时按兵不动,现在这意思……是可以开打了吗?
二人琢磨起来。
裴瑾瑜心中想知道的是,谢奕究竟做了什么,令陛下如此生气,竟是不再管他的生死?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要做的便是遵从陛下的意思,毕竟他们都清楚,陛下并不糊涂,他的要求一定有他的理由。
如此这般,便是裴瑾瑜也不再阻拦,翌日,李元帅便率领军队杀到了西凉边城下,因着这几天楚军受到威胁,只能憋屈地窝在军营里按兵不动,心中早就憋了一把火,如今这利刃再次出击,自然就要将这把火给喷发出来才算完。
楚军气势十足,打得西凉节节败退,如今兵临城下,却见那城楼之上又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谢奕。
他一身白衣,毫无半分狼狈之相,甚至都没有人扣押着他,可以看出他是自由的。
李元帅心感不妙,眼皮直跳,忙冲着对面怒吼道:“狗贼!赶紧放了谢相!否则我李某人要将你枭首于这城楼之上!”
对方笑着道:“李元帅,你好好看看,我有扣押着你们谢相了吗?他不走,自然是因为他已经准备留下来效忠我西凉,谢先生,您说,是不是啊?”
“谢奕”微微一笑道:“自是如此,西凉以诚待某,某当以国士报之。”
“哈哈哈哈哈哈……”西凉将领大笑出声。
而底下的李元帅就是再蠢,也发现其中有问题了,别说谢奕根本看不上西凉,他也根本不会这么蠢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这与通敌叛国何异?
而他已经注意到,自己军中已经犹豫了起来,一些人甚至对谢奕心生愤恨,认为他是个投敌的小人,原本他是想要攻城的同时,也借此机会将谢奕救出来的,然而此时瞧着,却似乎是不太行了。
“胡言乱语!一定是你们威胁了他!”他一口咬定道。
“李元帅,你何必执迷不悟呢?好好看着你的兵不好吗?谢先生已经打算向我西凉投诚,你又何必再逼迫强求他呢?”
李元帅面色很不好,可看着底下的兵神色恍惚,似乎被谢奕投诚这件事打击到了一般,已经没有再继续攻城的气势,这模样令李元帅不得不停止计划,全线撤回。
回去之后,他与裴瑾瑜说起了此事,后者想了许久,终于猜到了一些内情,便也明白了陛下为何会如此绝情。
实在是谢奕令他失望了吧?
既如此,他也不必顾及什么情面了,哪怕有天下人的敬仰,谢奕自己要找死,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住。
而谢嘉云回去后,走去见了谢奕,将今日外面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也不知你们那位陛下何事会知道真相,并且放弃你呢?”她笑着道。
谢奕面色恍惚了一瞬,“你可能小看他了,他知道的远远要多。”
自然多少也能猜到。
谢嘉云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还挺在意他?”
谢奕扯了扯唇角,虽未说话,却已经表达了意思,怎么可能。
“否则你方才为何会失神?”
谢奕眸色微深,“这与你无关。”
谢嘉云无奈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问了。”
“只是我的好弟弟,你的选择是什么呢?机会我已经给你了,如今就摆在眼前,而你……已经没有时间再思考了。”
是的,没有时间了。
谢奕并不回答,只是道:“等到下次,我亲自出现,你不就知道了。”
谢嘉云遗憾地叹了口气,还以为能提前知道呢,这真吊人胃口。
不过没关系,也等不久了。
临走前,谢嘉云忽然想到一件事,停下脚步问:“忘记问了,咱们姐弟相见这么久了,你给姐姐准备的礼物呢?”
谢奕罕见真心地笑了一下,“这也不用着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好吧。
二人就此分开,直到李元帅整顿好军队士气,一鼓作气再次攻城时,他们再次见到了城墙之上的谢奕,而这次的谢奕,是真的。
李元帅不知前面谢奕的真假,但是他已经决定听陛下的,不顾谢奕死活了,一心一意要将西凉打得跪地求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