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楚景询问道。
“回公子,是隔壁宅子被卖出去了,来了新邻居,今天正在搬家呢。”下人回道,他们起的早,显然打听过了的。
隔壁宅子的原主人家里儿子考中了,入朝为官,家里便也将所有东西都搬走了,去了盛京落户,估计是不回来了,这宅子便一直放在牙行让人卖出去,然而此处犹豫位置有点偏,这宅子面积又大,价钱高,一直没卖出去,如今总算是卖出去了。
新邻居到来,他们自然是要做出表示的,好客不如恶邻,不求相处多愉快,可至少不要有矛盾。
楚景想了想,便让人去准备了贺礼,打算等隔壁举办乔迁宴时让人送去。
然而不等什么乔迁宴,当晚,他正在院子里乘凉,便有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谁?”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本来偷偷摸摸爬墙打算只看一看的宁缺一个没坐稳,便从墙上给摔了下来!
“啊!”
短促的惊呼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令楚景瞬间便判定了方位,循声望去。
明月高悬,月色虽弱,却也足够让楚景看清那地方究竟是什么东西。
“别、别叫人!”那人小声巴巴说。
他定睛一看,却见是个眼熟的人影,令他一愣,手上的短剑收回了袖中。
“是你啊?隔壁是你买的?”略微一想,楚景便猜到了。
宁缺讷讷一句,“嗯、嗯!”
“怎么,你这种有钱人,就能随随便便夜里翻墙私闯民宅了吗?”楚景讽刺道。
“不、不是!”因为太过紧张,每次见到楚景,宁缺说话就磕磕绊绊,好半天才说清楚,“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我只是想来送你东西的。”
楚景意外地挑眉道:“哦?送我东西?你打算送什么?银子吗?”
宁缺:“……”
见他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楚景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楚景:“……”
他有些无语,有些不知道如何评价眼前这人的行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他那个弟妹是因为生病,这人应该不会也生病吧?
“对不起……”哪怕没说几句话,宁缺也能感觉出来,对方并不喜欢自己这样做,他委屈又沮丧地垂下头,“我……我只是以为你会需要这笔钱,有了它,你就可以给自己赎身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爹娘迟迟没做帮对方赎身这件事,又或许是没能办成,宁缺便提了另一个要求,让他们给他买了这个宅子,他打算借着这便利,偷偷进来给对方送银子,这些都是他自己的私房钱,应该够对方赎身的。
说一个谎要用无数谎言来圆。
楚景对对方的气早消了,此时见这傻子竟为了自己做出这样愚蠢的行为,他一阵无语又一阵头疼,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滋味。
犹豫半晌,他才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我并不打算离开他。”
宁缺愣了,“为什么啊?”
“因为……”楚景顿了顿道,“因为没什么卖身契,更不需要赎身,不过是他曾有恩于我,我曾答应他,在他没有腻之前,是不会离开他的。”
“我知你心意,不过还是算了吧,你我无缘。”他这话九假一真,掺和试探,他假装失意,实则却在不着痕迹观察对方的反应。
而在听到对方这话的同时,宁缺确实好生失落,心中又疼又紧,十分难受。
他从小到大被宠着,从未尝过这种感觉,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自己应该走了,自己的好意被拒绝,他没有理由再继续留下去,可他就是挪不动脚步。
“我、我不想离开,也再也见不到你……我、还能来见你吗?”他忍着难受可怜巴巴地看着楚景道。
楚景一边在心里嘀咕自己这张脸真有这么大魅力?明明他爹也非常好看啊,一边对对方道:“随你。”
于是因为无聊,又或许是见他可怜,心中着实不忍再拒绝对方,便给了个默许的答案。
然而,即便仅仅是如此,一直颓丧的少年却瞬间高兴了起来,面上扬起了软和的开心笑容。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这就明白什么了?楚景心中疑惑,面上不显。
没多久,楚景就又被对方的行为弄得无可奈何。
“公子,隔壁的人家又送了些吃食来,还问上午送来的您和郎君吃了没?喜欢吗?”
楚景无奈地让人将食盒放到桌上,又让人将早上的送回去,“照实说便是。”
楚毓午睡醒来,便看到又有好吃的送来,不禁调侃起儿子来,“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我竟然还有吃软饭这一天,小景啊,日后若是你弟没做好亡国了,说不定你还能靠这皮相找个富婆……哦不,是大款呢。”
楚景不甘示弱道:“儿子哪能比得过父亲,容貌总有衰老时,父亲却能‘万古长青’,自是比我好用的。”
楚毓一边开食盒一边道:“这可不一定,瞧瞧那少年,不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却不看我一眼吗,还是你魅力大,就别推辞了,日后养家糊口的希望就落在你身上了,可别让你爹我失望,西北风不好喝。”
楚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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