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他哥心软,他早就把沈梵梵甩远了。
和沈梵梵走得近的,从来都是他稳重理智,但又心软温柔的大哥。
可奈何老人家不了解真实情况,总是擅作主张,却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在乱点鸳鸯。
偏偏在这种情况下,纪叙又不好把话挑明,于是他只好对沈梵梵伸出了手:
“沈小姐好,我是纪叙。”
沈梵梵抬眸看了纪叙,懂了他的意思。
她配合地将手轻轻搭在纪叙的手上,意思意思地轻轻握了一下。
“纪二哥好,我是梵梵。”
纪行云拍了下纪叙的肩膀,嗔怪:“什么沈小姐,又不是外人,你以前可都是叫她梵梵妹妹的。”
纪叙在部队待了很多年,强硬和直接早已经深深刻入他的骨子里。
自宴会开场到现在,他就一直压着性子,陪着老爷子,和各种人交谈,喝了不少酒,虽然游刃有余,但是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这种需要虚伪应付的场合,他近几年一直在逼着自己接受,但还是觉得不适应。
可纵然他不喜欢这种应酬,但纪曜不愿意露面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他总不能让老爷子一个人喝这么多酒。
再怎么说,今天是老爷子大寿,他再怎么胡闹,今天也总得听话一次。
纪叙闭眼忍了忍,抬高手,指节抵了下眉心敲了敲,薄唇抿得直直的,面无表情,声音淡漠:
“但我们都长大了,现在还这么叫,不合适。”
面子被驳,纪行云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纪奕扫了一眼,很有眼见力地插了进来。
因为这几年的锻炼,她学到了不少,虽然年纪小,看着单纯,但在替纪叙解围上,她心思比谁都灵活,小心眼也比谁都多。
纪奕亲昵的拉住了沈梵梵的手,眯着眼睛笑:“木木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沈梵梵垂眸,眼前的小女孩眼睛弯弯,看起来十分活泼可爱,有点陌生,但眉眼看着有些眼熟。
“你是……”沈梵梵努力想了想,而后一拍脑门:“你是小奕!”
也难怪她会不认识,当年她和爷爷他们离开帝都去南方的时候,纪奕还小,和现在很不一样。
“对啊。”纪奕拉着沈梵梵的手摇了两下,“木木姐好漂亮,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
被纪奕这一打岔,气氛又重新热了起来。
有纪奕和他们聊,纪叙退到一旁,不再出声,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沈梵梵好几眼。
沈梵梵乖乖巧巧地陪在长辈们的旁边,脸上挂着清清浅浅的微笑,浮于表面,不达眼底。
她时不时附和几句,但明显有些漫不经心,眼神一直偷偷往四处乱瞄,像是在找什么人。
微微抬眸,视线在二楼扫了无数遍,眼中有些焦虑,也夹着一丝丝失望。
纪叙了然,看着聊得正欢的几人,他低下头前抿了一口酒,并没有出声,暗暗等着适合开口提醒的时机。
纪沈两家就站在中间最显眼的地方,聊得认真,右侧的角落,某个桌子上的玫瑰花后面悄无声息地伸出了一个小小的摄像头。
突然的亮光一闪而过,但因为天花板上的灯光太过扎眼,所以并没有人察觉到。
……
一杯酒快喝完,还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纪叙懒得再等,他作势要放下酒杯。
手腕一侧,澄清的液体洒了出来,几滴落在了沈梵梵酒红色的裙摆上,印下深色斑点,非常显眼。
纪行云见了,瞪了纪叙一眼,低声呵斥:“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快,赶紧木木去处理一下!”
纪奕看情况不对,怕她二哥又说出什么让爷爷不开心的话,再次插了进来,“我带……”
梵梵姐过去。
既能帮二哥,顺便还能拿个签名,一举两得,多棒!
可纪叙变了,他这次压根就不准备给纪奕开口的机会:“抱歉,沈小……梵梵请跟我来。”
他嘴里说着抱歉,但脸上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嗯?
纪奕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闭上嘴,盯着纪叙一本正经的脸,愣住了。
总觉得,好奇怪。
沈梵梵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但也拒绝不了,所以只好客气的点了下头,跟在纪叙身后,“那就麻烦了。”
等走远了,她才开口问:“纪二哥,你怎么……”
话未说完,纪叙往楼上看了一眼,启唇吐出了四个字:“二楼,露台。”
沈梵梵呆了呆,而后立刻反应过来。
她扬起嘴角道了声谢,而后借着人群的遮挡,偷偷摸摸地上了二楼。
纪宅二楼的格局很简单,除了书房和大客厅之外,就只剩下前面的大露台,根本不需要人带路,位置非常好找。
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人,沈梵梵怕被人发现,咬着嘴角,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掂起了脚尖。
她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尖头高跟鞋,要掂起脚尖有点难,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脚尖,很痛。
但是鞋跟踩在地上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除了忍着痛意之外,沈梵梵短时间内没有别的办法。
从楼梯拐过长走廊,绕了半圈走到露台的玻璃推门处,短短的一段路,沈梵梵觉得自己的脚尖都快要疼到没有知觉。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沈梵梵松了口气,脚跟终于落地。
“纪曜,对不起。”
沈梵梵刚想上前,一个陌生的声音让她止步。
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沈梵梵足足愣了半秒才回神。
想了想,她往旁边退了小半步,抬手轻轻拉开了窗帘的一角,放轻呼吸,偷偷往外看。
第一次做这种偷听的事情,沈梵梵有些紧张,连心跳都快了不少。
她知道这种行为很不齿,但又实在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
还有,对纪曜的在乎。
露台里,灯光大亮,最前方的圆形木桌上摆放着一盘巨大的绣球花,就算在夜里,粉蓝相间的绣球花也盛开着,一大朵一大朵,规整圆润又胖乎,看起来非常可爱。
两侧灌木郁郁葱葱,花朵耷拉着脑袋,隐隐约约能看到有小飞虫在花草中飞来飞去。
静谧的夜色和楼下的热闹宛如两个世界,不得不说,这是快聊天赏景诉衷情的好地儿。
而恰好,有人和她的想法一模一样。
花坛前,男人背对着门坐在轮椅上,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陌生又漂亮优雅的女人。
女人的身材很好,看起来很年轻,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有些模糊,但也格外温柔清婉。
柔柔弱弱的,一看就觉得是要被人需要保护的弱女子。
视线往下移,落在女人胸前高挺的曲线上,沈梵梵又低头看了眼自己。
略一对比,沈梵梵瘪了瘪嘴,不自觉地抬头挺胸,企图用高度来找回自信。
……
陈穆婷脸上内疚,抱歉地说着对不起,但纪曜却并不在意,甚至觉得有点滑稽好笑。
他双手搭在腿上,目视前方,目光淡淡地看着楼下前庭热闹的夜色,缓缓启唇:
“趁小姐,你不用说抱歉,我并不在意。”
没想到纪曜会如此坦然,陈穆婷僵了一瞬。
盯着纪曜好看的的侧脸,和在灯光下柔和却透着疏离的眉眼,陈穆婷不免有些晃神,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很惋惜,对纪曜,也对自己。
除去惋惜之外,还有着并不完全单纯的抱歉。
“纪曜,我不该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说那些话,太伤人了。”
“我选错了时机,不该在那个时候,说出自己的拒绝,也不够委婉,但是你的腿……我……我当时是真的被吓到了……”
也是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另一半是个残疾。
纪曜摇摇头,偏头看向一脸抱歉的陈穆婷,他笑了笑,声音十分平静:
“陈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你的那些话不算是拒绝,毕竟对于你,我并没有想要什么。”
“那次约会也是爷爷骗我过去的,和你一样,我们都是出于礼貌和教养在应付。”
“更准确来说,是在应酬。”
纪曜刻意加重了“应酬”两个字,他盯着陈穆婷的眼睛,顿了一下,而后又继续说道:
“所以,陈小姐,你并不需要内疚,因为无论是在意外发生之前,还是之后,我对陈小姐,都没有多余的或者特别的心思。”
“那些话,你不说的话,我也会说。”
“让女士先说出口,是礼貌,却没想到让陈小姐误会了,所以你没错,该说抱歉的,是我。”
听完纪曜的话,陈穆婷彻底愣住了。
说实话,这些话,她并不全信。
她觉得这些话是纪曜在事情发生过后,对自己那些骄傲的补救,她想对他说,他并不需要这样,不需要勉强。
但纪曜的目光太过淡然,十分坦荡,不像是在撒谎。
心绪动荡不稳的,反而是她。
陈穆婷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对上纪曜漆黑的双眸,话就都被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
“陈小姐,你还有别的事吗?”
该说的也已经说了,该解释的也已经解释清楚了,纪曜不想再过多纠缠,开始下逐客令。
陈穆婷嘴角苦涩。
她叫他纪曜,而他却一口一口“陈小姐”,生疏而礼貌,像是在向她证明,他对自己确实没有心思。
虽然已经结了婚,但是听到自己曾经一眼就心动的人强调他自始至终,对自己都不曾上过心时,陈穆婷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但她的骄傲和教养,让她说不出此时心里真正的声音,于是只好将这些通通都咽下。
她深深地看了纪曜一眼,最后又说了一声抱歉,而后低着头,转身走了。
纪曜坐在原地,姿势不变,连回头看一眼都吝啬。
……
从他们的对话里,沈梵梵大概猜出来故事的主体脉络。
用简单语言的概括,无非就是本可能有机会开始的一段姻缘,在女方得知男方出事了之后,立刻退缩了,于是姻缘线还没连起来,就在两端飘飞。
沈梵梵既气这个女人当初嫌弃纪曜的腿,但同时,她心里又有一丝庆幸。
庆幸她的放弃,自己现在才有机会。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这个女人的讨厌。
看着女人出来,沈梵梵故意往前跨出了一大步,从门后走了出来,贴墙而站。
她环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的脸,配着略浓的妆,看着格外高冷。
没想到这里有人,陈穆婷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出声问道:“你是谁?怎么能偷听!”
沈梵梵探头往外看了纪曜一眼,而后低下头,凑到陈穆婷的耳边,冷声道:
“这位小姐,你把我亲爱的男朋友约出来单独聊天,虽然我相信很自己的男朋友,但你们孤男寡女的,毕竟还是有些不合适。”
沈梵梵浅浅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低头弹了下指甲,又继续道:
“再说了,我男朋友这么好,长得好看,性格又温柔,有钱有资本有能力,简直完美,谁知道你约他出来是想干什么?”
说着,沈梵梵放下手,上上下下地扫了陈穆婷一遍,懒懒散散的样子看着漫不经心,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见血:
“虽然你对我并没什么什么威胁,我男朋友也不喜欢你这一款,但我还是有点担心。”
“你也是女人,应该懂我的心情吧?”
沈梵梵的话阴阳怪气的,言外之意也表达的明明白白。
明明很光明正大的聊天,什么也没说,却好像成了三儿,这是一种侮辱,但陈穆婷却百口莫辩,她顿时黑了脸:
“你误会了,我不知道纪曜有女朋友了,也没想干什么,我找他,只是因为,我和他以前……”
纪曜?
还以前?
没有以前!
女人的表情委屈,声音柔柔弱弱,但沈梵梵耳朵尖,立刻从话里抓到了重点。
她目光一凛,站直了身体,气势立刻变了,刚刚的漫不经心消失的干干净净,多了几丝凌厉。
这是在和她示威?
这个词似乎有些好笑,沈梵梵轻笑了声,摆了摆手,打断了女人的话:
“是不是误会都不重要,反正刚刚曜哥哥也说了,他对你又没什么意思。”
“再见,小姐好走,不送,我去找我男朋友了。”
示威谁不会啊!
嘁~
语毕,沈梵梵不再看陈穆婷一眼,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转身大步朝纪曜走去。
裙摆一扬,给陈穆婷留下一阵风,和耻高气扬的背影。
……
听到声音,纪曜回头,沈梵梵勾着嘴角,故意对他眨了眨眼。
看着沈梵梵调皮的小表情,纪曜不自觉笑了笑,声音也温柔了几分:
“在门口站了多久?”
就算知道沈梵梵偷听,他也并未责怪。
沈梵梵在纪曜身边站定,嘟了下嘴,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也没多久。”
“刚刚那个女人是谁?你的前女友吗?”
虽然知道不是,但是沈梵梵下意识还是有些紧张。
十根手指交叉,掐得死紧,指甲被压得发白。
她的语气并不客气,有些用词不得体,甚至有些不礼貌,对此,纪曜却只是摇头笑笑,“没有谁。”
深思起来,这是差别待遇,也是他的纵容,但沈梵梵却没有意识到。
答完,纪曜又问:“梵梵,你刚刚和她说了什么?”
脚尖有点痛,沈梵梵拉过一旁的藤椅挨着纪曜坐下,翘起一只腿,支着下巴,偏着小脑袋看着纪曜,扬了扬唇角,“我也没说什么。”
“就是好心地提醒小姐姐,她脚下的高跟鞋太高了,下楼要小心,眼睛不要看不该看的人,否则容易摔跤。”
沈梵梵的话里带着敌意,但是腮帮子鼓鼓的,笑容狡黠,看着十分的孩子气。
小孩子性格单纯,喜好直接,对于不喜欢的人,从不遮遮掩掩。
纪曜无奈,勾着唇角笑了。
帝都十月末的晚上有点凉,沈梵梵穿得十分单薄,只一件轻薄的绸质礼服。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她微微缩了下肩膀,密密麻麻的疙瘩爬上了她luo露在外的细腻肌肤。
纪曜看了一眼,拧了眉头。
他拽了下盖在腿上的毛毯,犹豫了零点几秒,最后还是放弃了,转而抬手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头,侧过身,将外套披在沈梵梵的肩上,柔声道:
“多穿一点,会着凉。”
视线在她胸前白皙的肌肤上滑过,纪曜眉心的川字又深了几分,不赞同道:“女孩子家家的,别总穿怎么少,容易感冒。”
沈梵梵笑眯眯地拽着外套,拢了拢,“但是好看啊!”
纪曜侧目,凉凉地看着沈梵梵,和她对视半晌,淡淡地开口:“但如果着凉生病,要吃药。”
被戳中死穴,沈梵梵:“……”
她沉默了,而后移开视线,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纪曜失笑,偏头看了一眼,而后将手臂伸到沈梵梵的脑后,长指轻轻一挑,将她被压在外套衣领下的头发拨了出来。
细细的头发在颈肩扫过,有些痒,沈梵梵缩着脖子咯咯笑着,控制不住地往外躲,扭来扭去,“曜哥哥,痒啊!”
曜哥哥?
心尖想被什么触到,酥麻感顺着奔流的血液往外扩散,蔓延至指尖。
手指一顿,一根发丝落下,粘在指腹,眷恋着不肯离开。
纪曜收回了手,垂眸看着,眉眼深深。
他合上手指,捻着那根发丝,低声道:“梵梵,你刚才说什么?”
沈梵梵双手捂着脖子,笑红了脸,“我说很痒啊。”
“你刚刚叫我什么?”
“叫什么?”沈梵梵沉吟片刻,一脸无辜,“没叫什么啊?”
她的声音轻快,手指却暗暗收紧。
小脸也越来越红,只是在朦胧的月色遮掩下,看不太清楚。
……
陈穆婷并没有马上离开,她站在沈梵梵之前站过的位置上,撩开窗帘一角,往露台上看。
耳边,女孩的笑声清脆,虚浮的光圈被风吹动,像是跳动着的音浪。
灯光下,男人侧着脸,剪影温柔。
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比脸部的线条更加温柔,就连声音,也和刚刚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她穿得不比那姑娘多,但在外面站了那么久,纪曜无动于衷,这姑娘才刚坐了没一会儿,他就主动脱下来衣服,给人披上了。
大概是出于女人的直觉,陈穆婷甚至在纪曜身上看到了“宠溺”二字。
可无论怎么想,这两字也和那个清冷温润的男人完全不搭边。
因为喜欢才会有差别待遇和如此明显的偏袒,因为爱,才会细心得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所以纪曜没骗她,他应该,很喜欢那个姑娘吧,也可能是在认识她之前就喜欢。
而那个姑娘,也比自己有勇气。
想着刚刚姑娘和自己说的话,陈穆婷心中很复杂。
她自己也分不清,心中是释然多一点,抑或是嫉妒多一点。
可无论如何,自此以后,纪曜和她再无关系。
但其实,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关系。
她的内疚和抱歉,其实不过是想在纪曜的微微的伤心和难过中,找回一点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想找出,一点不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骄傲。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自信到自傲的人,她自认为自己够优秀,所以才不敢承认,在自己动心的情况下,纪曜心中还会波澜不惊。
她不甘心,于是总想着,能在纪曜身上找到一点什么。
很显然,她失败了。
收紧手,指甲陷入手心,尖锐的痛意逼回了心神。
陈穆婷不想再看,指尖卸下力,窗帘离开了手,外面的风景和人都被遮住,严严实实。
陈穆婷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收拢握拳,握了满手的空气,张开,手心除了指甲印下的红痕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自嘲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高跟鞋落地。
“咚、咚、咚~”
一声一声。
沉稳清脆的声音渐渐远去,沈梵梵回头看了一眼,轻声自言自语:
“走得还挺稳。”
应该是没乱看自己不该看的人了吧。
她的声音太小,纪曜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沈梵梵收回视线,摇摇头,抿着嘴角冲纪曜眨眨眼,笑得一脸娇憨。
“我说,纪大哥,你是怎么认识刚刚那个温柔姐姐的?”
纪曜敛下眉眼,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片刻,而后才缓缓启唇,低声的声音带着叹息:
“挺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那时,他还身体健全,可以活蹦乱跳,是站在讲台上的发言人,也是大家崇拜学习的对象。
……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说一个悲伤又很尴尬的故事,我本来定在九点发的,但是,我更错一本书了,发出去才发现我把这一万字更到《舞至心尖》那本书里了,然后才重新贴过来。
我现在甚至不敢看那本书的评论,呜呜呜~
我这个脑子,真的,好笑又心疼自己,求安慰。
另,本来以为这个题材想看的人不多,所以更新比较随意,但我今天发现,期待这本书的人还挺多的,所以以后会尽量日更。
但明天不一定,因为明天我得把《舞至心尖》的那一万字替换过来,可能就没什么心力更这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