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棋艺又高了些。”
“与妹妹下棋当真是棋逢对手,甚是愉快。”
青梧瞧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互夸,敛下眉间,她的感觉没有错,两位姑娘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样了,难道那落水真的不是意外?
“天色不早了,改日再与妹妹下两局。”
“好。”
两人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面上的神色一样平静而又冷然。
前世的一切虽然都是华殷一手主导,可对换花轿,又的确是顾长音私心造成,若不然,她会嫁得华承,以华承对她的爱,她会宠冠六宫,余生幸福安乐。
当然,这其中也有她自己的原因,若她相信华承,不动摇嫁给他的心,任谁也利用不了她,可就算顾长音不是全责,她也还是恨她,没有顾长音的有心撺掇,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那腹中的锥心之痛,犹如被万箭穿心的伤心难过,带着未出世的孩在两军之前跳下城墙,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不能忘,都不能释怀。
顾长音想起那后宫清冷的日子,仍旧心有余悸,五年,她只在大婚那一夜见过华阳帝两面,第一面,是他掀开盖头后的暴怒,问她把姐姐弄到哪里去了,第二面,是华阳帝从殷王府回来,面色沧桑的告诉她,从今以后,他都不会碰她。
可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若不是她存了私心不愿嫁给想要造反的殷王,她就不会撺掇顾长乐跟她换了花轿,也不会在那后宫中蹉跎五年。
可是她还是恨她,她才是华阳帝的皇后,可是华阳帝的心里只有顾长乐,五年了她却还是清白之身,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耻辱。
她见识了华阳帝对顾长乐的痴情,为了她,不碰任何一个女人,为了她,让出十余座城池,为了她,只身抗下大臣所有的非议和逼迫,为了她,太傅与极为忠臣皆死谏朝堂,为了她,宁愿自废丹田,将国家性命都拱手相让。
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她换花轿,她再也不要承受独守冷宫的痛苦,再也不要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心碎,可是,终究是回来的有些晚了,她与殷王的赐婚圣旨已经下了。
她记得,那时候她还未及笄,却被告知与大姐姐同日大婚,想来,那也是殷王早就谋划好的吧。
前世,被人操控自己的人生,这一次,她要自己掌控。
府里安生了两个月,各个主子的禁足期也陆续的满了,府里又开始热闹了起来,顾长乐听说,顾原在家规上新加了一条,不得打架斗殴。
顾长乐百无聊奈的趴在塌上,皱着一张小脸。
“青梧,陛下多久没来了。”
青梧还没回答,阿桑便道。
“自上次姑娘落水后便再也没有来了。”
顾长乐将头埋在毛绒绒的兔毛里,只余下一颗脑袋在外面,瓮声瓮气的道。
“陛下为何不来?”
青梧想起前些日子偶然听家主提过的水灾便道。
“这大雨歇停了一些日子,可有好多地方皆受到了波及,陛下应该是在忙着处理后续事宜。”
顾长乐听完抬起头,眨了眨眼。
“那陛下近日一定很忙,也很辛苦。”
青梧点点头。
“应是如此。”
顾长乐想了想便直接爬起来,走到梳妆台前。
“更衣梳妆,本姑娘要进宫看陛下。”
此时,就连张嬷嬷也是一怔,敢把看陛下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估计她们姑娘是头一个。
“姑娘,不如先朝宫里递了帖子,明日再去。”
一般进宫都是要先递帖子,得了召见才能进去,更何况此时已经快到晚膳,就算现在能进去,也有些晚了。
“不行,现在就去。”
她想见他,想了好多天了,憋不住。
“可没有召见怕是进不去。”
青梧也低声劝道,姑娘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越大了些怎么还反倒没有之前沉稳了。
“放心,本姑娘说能进得去就能。”
“哎呀,别磨蹭了,今天就是磨蹭到了晚上,本姑娘也要去见陛下,你们赶紧给我梳妆。”
青梧阿桑无奈,只得抓紧时间给她梳妆打扮,姑娘只要犟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顾长乐前些日子从老夫人那里卖萌撒娇哄了一块自由进出府的牌子,出府就方便了不少,不用再去请示,省了不少时间,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顾长乐便带着青梧与阿桑到了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