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就栓在他的手腕上,很容易找到,里面塞的纸片为了方便紧急关头取出来,露着很长一个头。
安稚捏住纸片抽出来,然后用力一摇。
随着“叮铃”一声清脆的铃响,原本紧紧攥在脚上的手立刻消失了。
公鸭嗓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成功地被安稚送出局。
妤文就在旁边,听到铃铛声,也许是觉得有点害怕,小声问:“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一声尖锐的木哨声。
她刚刚对公鸭嗓甜言蜜语,一心想骗别人的牌子,感觉很不地道,说不定根本不是妤文本人,而是一只音魔。
甲甲等的木哨声在静寂的山洞里刺耳到让人耳朵疼,妤文尖叫了一声,然后——
竟然没跑?
大大出乎安稚的意料,这还真就是妤文本文。
哄骗别人牌子的手法专业得像音魔似的。
安稚一声不响地跳下石头,顺着妤文声音的方向摸了摸,没摸到人。
刚才没有跑掉的动静,那她一定是蹲下了,安稚继续往下摸。
果然,妤文正蹲在地上,用手抱着头,安稚的手一碰到她,她就放声尖叫起来。
安稚找到了她的铃铛,正想抽出里面的纸片,忽然发现,她手里竟然还攥着公鸭嗓的牌子。
不抢白不抢。
安稚顺手拽走牌子,再把铃铛一抽一摇,铃声响起来,海王也被送走了。
牌牌忽然变成了两个。
依旧挂着自己的,安稚把另一揣起来,心想:真不错,天上掉下来一个备份。
她带着保卫成功的小牌牌,回身重新往大石头上爬,石头不矮,安稚废了好大的劲才又爬上去,原位坐好,继续等着符渊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安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而且离她越来越近。
是修落,他正在问:“你的牌子怎么就没了?是被怪物抢走了?你没吹哨?”
然后是熊七的声音,语调蔫蔫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我当然吹了。我听见有人说,好像吹哨能吓跑怪物,就把小哨含在嘴里,走一步吹一声,走一步吹一声,一直都没有怪物敢来找我。”
安稚哑然失笑,心想:这倒也是个主意,这么吹,音魔受不了,确实不敢靠近他。
可问题是动静这么大,别人也都知道他在哪了。
果然,熊七接着说:“结果招过来两个不长眼的,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想动手抢我的牌子,结果全被我揍趴了。我从小和那么多哥哥天天打架,怕过谁?”
安稚心中给他比了个赞。
熊七继续:“然后我听见你过来了,跟我聊了几句,说‘我摸摸你腰上的牌子还在不在’,然后就把我的牌子偷走了。”
修落吓了一跳,“我可没拿你的牌子。”
“知道。”熊七说,“我后来遇到好几个人,大家都说怪物能假装成别人的声音骗人。”
修落叹了口气:“你想想也应该知道,我没事摸你的牌子干什么?”
冉野竟然也和他们在一起,只听他呵了一声,“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哪能随便就相信别人?”
他说得非常对,在这种地方,绝对不能随便相信别人。
安稚等他们走近,默默地拿起木哨,运足了气,对着他们的方向狠命一吹。
尖锐的哨声几乎刺破耳膜。
那三个齐齐地骂了一声。
虽然在骂人,却没人逃跑,这三个是真的,不是音魔。
熊七怒极,“谁特么有病对着我们吹哨?”
这回是真遇到队友了,安稚心情愉快,“是我。我想试试你们是不是音魔装的。”
熊七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十分惊喜,“海豚安稚?我们正到处找你呢,还以为你已经淘汰了。”
“你才淘汰了呢。你牌子丢了?上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三个人摸过来,这才发现,安稚竟然坐在一个大石头上面。
他们也都爬上来了,地方不大,大家只能挤着各自坐在一角。
安稚把从妤文那里顺手牵羊来的牌子摸出来,塞给熊七。
熊七摸出是什么,惊喜无比,“牌子?”
安稚把天塔门的人抢人牌子反而被抢的事说了一遍,几个人一起笑趴。
虽然周围还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大家挤在一起,却一丁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了。
正乐着,安稚忽然看到了一线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