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渊想了想,“那好,如果你改主意了,或者觉得灵元有任何不对,就坐云碟来曲罗岛找我。记得上次那个山洞么,把你的手掌放在石门旁边一块突出的山石上,脑中想着我,石门就会开了。”
安稚:“……”
还要脑中想着他?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安稚还很好奇另一件事:“你为什么那么想要他们青霄的希音?”
他为了拿到这个希音,不惜给青霄来了场zhèng • biàn。
符渊说:“因为我觉得,这个希音,好像就是当年他们用来碎凌霄岛的东西。”
他走后,安稚一个人上完网课,灵元还是毫无动静,好像昨晚躁动不安的不是它一样。
安稚索性决定照常去七凉山。
昨天那件祈雨的“雨过天青”是绝对不能再穿了,安稚在衣橱里发现了一件和“雨过天青”款式一样的衣服,只不过颜色不同。
这件是柔软温暖的米黄色。
安稚分析了半天,觉得这很像是阳光的颜色。
而且裙子打褶的裙摆上,有细而明亮的光线一直在闪耀流动,美得惊人。
一件衣服下雨,一件衣服放晴,感觉很合理。
“雨过天青”上有个竹节形玉坠,能变成一把雨伞,这条裙子上也有个玉坠,安稚摆弄了一下,也抽出一把浅浅的米黄色的伞来。
伞面上也有细密的光线流动,比昨天那把天青色的伞细密厚实一点。
安稚拎着伞跑到了洗魂阁外面。
昨天的“雨过天青”,穿着到了露天的地方,就会聚云下雨,今天这件当然也要穿到露天的地方试一试。
安稚在洗魂阁前站了半天,天上一直晴空万里,一丝云彩都不见,阳光明亮而温暖,没有丝毫下雨的迹象。
安稚把伞撑开,还挺遮阳。
这应该是一把遮阳用的太阳伞。
穿上裙子,一路平安无事,安稚顺利地到了七凉山。
安稚顺着石阶上山时,却感觉不对了。
不是衣服的事,是灵元。
灵元一阵又一阵地涌动,好像正在酝酿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次就算安稚经验有限,也知道它快要升阶了。
升阶这件事,就好像生宝宝。
昨晚准备得好好的时候,它一直不来,现在走在半路上,却忽然发动。
安稚纠结了一秒,不能决定是赶紧冲到功房,让兰盏师兄他们帮她升阶,还是干脆去曲罗岛找符渊。
离云碟比离功房近得多,云碟转眼就能到曲罗岛,还是去找符渊比较好。
安稚主意已定,转身就往台阶下跑。
才下了几级,眼前骤然一花,人猛地向下栽下去。
安稚心中大叫不妙。
从半山高的石头台阶上栽下去,只怕要受重伤,安稚本能地伸出手去撑地。
手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一阵熟悉的坠落的感觉袭来,好像是在传送。
为什么现在会突然传送?
安稚有点纳闷,却完全顾不上这个。因为体内全是炸裂般的强烈感觉,安稚闭上眼睛内视,看到灵元光芒大盛。
好像无数朵烟花同时绽放,耀眼的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整个灵脉都在咆哮和疯狂地震颤。
又升阶了。
在耳边灵脉雷鸣般的呼啸声中,安稚觉得自己掉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掉的地方很柔软,绝对不是七凉山的坚硬冰冷的石头台阶,一点都不疼。
现在正在升阶中,安稚的全身都动不了,在灵元耀眼的金色光晕中,安稚努力睁开眼睛。
眼前看见的是高高的黑木吊顶,上面复杂的雕花在摇曳的烛火中一明一暗。
安稚艰难地偏过头,槛窗半开,窗外的黑水翻涌的空中,高高悬着一轮红色的血月。
这是苦海底。
符渊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语气却冰冷淡漠,透着看破世情的嘲讽和不在乎。
“你该不会……刚好是在升阶吧?”
安稚艰难地挪动脖子,把头转向另一边,发现自己掉的地方是那个蛋形的窝——怪不得那么软。
旁边是张极大的床,床上斜靠着一个人,正用手撑着头,望着床下窝里的她。
和符渊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穿着一身绣着细金纹的黑袍,连头上的猫耳都是黑色的——
是央漓。
安稚很奇怪:怎么会突然从七凉山传送到苦海底来了?
但是苦于正在升阶中,浑身都像是被刚刚的烟花炸散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安稚急需宠物安抚升阶后散乱的灵元。
周围却没有任何能安抚灵元的东西,连把长着毛的鸡毛掸子都没有,安稚用目光搜索到央漓头顶上的猫耳朵,努力把他脑补成一只黑猫。
央漓打量了安稚一会儿,“竟然真的正在升阶?这么巧?”
他站了起来。
他走到殿门口,叫来炎鬼,吩咐,“去把宫里所有能找到的宠物全都送过来,要快。”
门外传来几个炎鬼狂奔而去的脚步声,没用多久,就带着一群穿着一式一样黑衣服的炎鬼回来了,每个手里都带着宠物。
有个带头的炎鬼行了一礼,“尊主,宫里伺候的所有人的宠物都在这里了。”
安稚发现,他们苦海底养的宠物还挺特别。
有大大小小的蜥蜴,有各种小龟,甚至还有条大蟒蛇,有的关在笼子里,有的被人抱着,还有不少竹笼和小罐,里面装的不知是什么。
央漓扫视一遍,用几根修长的手指拎起一只巨大的蜗牛,走过来,塞进安稚的窝里。
安稚:“……”
巨型蜗牛离开了主人,被一个气势可怕的男人拎着,早就吓得要命,才一进安稚的窝,就转身往外爬。
央漓发现安稚和大蜗牛之间半点感应都没有的样子,倒是没去捉逃跑的蜗牛,又在各色宠物中看了一圈,踌躇半晌,这次从一个炎鬼手中拎了一只火红背甲的小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