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卿只觉一股子火气直往头顶冒,他家这个弟弟也太不知好歹了,那种地方是他能去的么,若非自己今日休息,回了家来,正巧赶上这事儿,看他这副样子,吃了亏都没地儿喊冤去!
越看越气,葛卿再次拉着他的后衣领子,把人拖到院子里,往井里打了一桶水,劈头盖脸就往他头顶浇了下去。
初秋的天气正是转凉的时候,北地的夜里更是凉风嗖嗖,被冷水浇了一回,葛言瑟缩着便打了个喷嚏,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连续不断,乍暖乍寒的,这明显是受了凉。
葛卿太阳穴突突地疼,终于还是把人领回了屋里,替他换上干爽的衣裳,将人塞在棉被里,又取来柴火,把炕烧得暖暖的。
看着缩在棉被里瑟瑟发抖的葛言,葛卿心里也是无奈,这个弟弟是他自小带大的,从小吃少了怕他饿着,穿少了怕他冷着,比照顾自己还精心。
可偏偏就是个调皮捣蛋,无法无天的性子,又长了这样一张脸,小时候,一板起脸来训他,他就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他自然狠不下心。
长大些倒不这样了,可惹的事儿一次比一次大,打狠了,自己心疼不说,端茶倒水照顾他的还是自己,不打吧,越发变本加厉,不知悔改。
葛卿那叫一个心累!
眼看炕烧暖了,裹在棉被里的葛言还在迷迷糊糊地喊冷,葛卿俯身探了探他的额头,一摸一手的汗,额上烫得离谱,分明是发烧了。
葛卿寻思一回,索性脱下盔甲,只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掀开棉被躺了进去,把一直在发抖的葛言捞进怀里,紧紧抱着他。
幼时,他一直是这样抱着弟弟睡的,后来长大了,爹爹便在房里又砌了一张炕,兄弟俩这才分开睡,如今再次睡在一起,倒也不算生疏。
葛卿身强体健,火气很盛。
葛言感觉到身边有个暖炉挨着自己,那暖炉还有着熟悉的味道,便越发往热源靠,双手双脚紧紧扒着暖炉,安心睡去。
看着葛言自发自觉的动作,葛卿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怔了半晌,也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炕下火星已灭,只剩厚厚的灰烬。
葛言从炕上爬起来,除了有些乏力外,并不觉得身体有何不妥,然而见着端着碗从外面进来的葛卿时,还是忍不住抖了抖,昨夜的画面齐齐涌上。
他腆着张脸,方叫了声:“哥哥……”手里便被塞了一碗姜汤,只见他哥哥肃着脸,沉声道:“喝了!”
葛言脸露讨好,支支吾吾道:“能不能不喝?”就差摇尾巴了,天知道,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食物就是姜!
葛卿眉头一皱,沉声驳回:“不成!自己喝,还是我帮你灌下去?”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再这样下去,还不得翻了天!
葛言讪讪而笑:“我自己来!自己来……”犹犹豫豫,试探性地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自舌尖蔓延开来,转瞬便弥漫了整个口腔,他苦着脸吐舌:“好难喝!”
想起昨晚的事儿,葛卿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把夺过姜汤,捏着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就给人灌了下去。
葛言被灌得岔了气,不断咳嗽,一边吐着舌头含含糊糊道:“好难……喝……”
葛卿冷冷瞥他一眼,拿着空碗就出了门。
葛言深觉哥哥这回生了很大的气,自己搞不好要遭罪,不,已经遭罪了!
眼珠子转了转,偷偷摸摸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木雕的小人儿,那小人儿手掌大小,雕工精致,身穿甲胄,头戴铁盔,手持钢刀,活灵活现,俨然就是葛卿的模样!
这个物件完工大半年了,就等着哪一日惹恼了哥哥,用来赔罪的,这回正好能用上!
葛言把木雕小人捏在手里,想象着哥哥见到它后,那副感动的样子,便抿嘴直笑,这模样,仿佛偷了腥的猫。
葛卿一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不由把脸一沉,呵斥道:“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是纯洁的兄弟关系!
别着急,葛小言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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