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辈可能上去?”柳轻言不死心般问道。
空见也没有绕弯子,抬起眼皮告诉他:“能。不过,你只能一层一层闯上去,让你进锁妖塔既然是释尘师叔的意思,我等自当从命,历来入锁妖塔之人,都是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师叔既然没有在你踏入锁妖塔那一刻,便将你带到身边,那你只能自己爬上去寻他。师叔此时在第七层。”空见再一次将释尘的位置告诉他。
柳轻言还想厚着脸皮问他有没有捷径,他却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便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处。
四周的兽类嚎叫仍在继续,空见大师这一来一回间,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柳轻言紧了紧抱着阿毛那两条手臂,心中虽然依旧在瑟瑟发抖,不过还算有骨气地小声嘀咕着:“自己爬就自己爬,我有阿毛我怕谁!”
转眼又低着头关照阿毛:“用得到你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阿毛回以一声嗤笑,尾声回荡在昏暗空旷的锁妖塔一楼,柳轻言顿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嘲讽,不过他并没有时间与阿毛计较。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一楼中间的位置突然出现一道楼梯,那楼梯以精铁制成,许是因为时日太久,原本的森森铁架之上,生出些许赤棕色锈斑,显得这个地方愈加恐怖。
在夜光石的映照下,柳轻言看得分明,这铁质楼梯以回旋的方式蜿蜒而上,很明显,想要去到二楼,必须通过这道楼梯。
柳轻言深吸一口气,紧紧抱着阿毛,踏上了楼梯的第一级,随后,只听得一记刺耳的“吱嘎”声,从楼梯上传来。
柳轻言强作镇定地与阿毛调侃:“这锁妖塔从外头看起来,高档又大气,精巧中透着繁复,里头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要是走到半途,这楼梯不堪重负,塌了,可就好笑了!”
阿毛依旧不理他,还暗自撇撇嘴,言言分明心里极其害怕,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既然开始往上走了,也只能一步接着一步,“吱嘎”、“吱嘎”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仿佛敲击在柳轻言心里。
他嘴里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以掩盖心中的恐慌:“里头陈旧成这样,怪道锁妖塔里总发生bào • dòng。”
事实并不是这样,锁妖塔内若是总发生bào • dòng,人修大能如何能放心将捉来的大妖关入其中,柳轻言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其实是因为他先在圆应嘴里听说了一次bào • dòng,那一次,毁了一位元婴期的守塔修士,还毁了空闻真人的修途,如今里头又发生了bào • dòng,由释尘大师前来镇压,大师此时还被拖在七层无法离开。
短时间内,接连听说了两回锁妖塔bào • dòng,又见到里头真实的模样,柳轻言这才对锁妖塔有了鄙夷之意,实则,能将那些十阶以上的大妖关押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这座塔的威能可见一斑。
但是在此时的柳轻言心中,并没有想到那些,他只觉得楼梯塌了还不是最惨的,他皮糙肉厚,摔一下算不得什么,最怕的就是走到半途,突然冲出一头十阶以上的大妖来!
事实是他确实多虑了,如果大妖动不动就能冲下来,那么离光寺的众位大师,只能陷入疲于奔命的死循环之中。
等到踏上二楼,见识到锁妖塔二楼的全貌,柳轻言终于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因为,这一层满满的都是铁制的笼子,笼中关押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兽类,大多数都现出了本体呼呼大睡,只有少数化作人形模样,靠在铁笼子一角。
许是关押时日过久,他们身上的衣裳颜色不再鲜亮,有些更是破破烂烂,十分凄惨。
这就是被关押在锁妖塔中的大妖!
站在铁笼之外的柳轻言,看着这些仿佛自暴自弃一样的所谓“大妖”,心中难免暗戳戳地想着,这些“前辈”若是放到外界,那都是能够叱咤一方的存在,如今却只能憋屈在这四四方方的监牢之中,枉费了万年修为。
柳轻言不轻不重地在阿毛雪白的肚皮上一拍,传音问它:“看着这些,你有没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阿毛依旧以嗤笑回应他:“这些凡界的垃圾,如何入得了本尊眼中!”
得,是他忘了,这位阿毛大人可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神兽之尊,如何会把这等“小小”场面放在眼中!
柳轻言深深地怀疑,它会在仙界与人斗法,把自己弄到这样“悲惨”的境地,搞不好就是这欠揍的性格惹的祸,啧啧,这货一点都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