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汀和贺子衿一人坐着一把椅子，椅座上垫着毛绒坐垫。两个人都裹着厚厚的冬装，手里捧着热饮，不像是来历险的，反而像领导视察工作。
“他坐可以理解，你怎么也坐着。”李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语气里酸气四溢。
喻汀懒懒看他一眼：“想坐。”
李术：“？？？我也想！”
贺子衿说：“你不行。”
“凭什么？我早就觉得你们不对劲了！你是不是给他开后门？”
“你在质疑我？”贺子衿问。
他的表情很和善，李术却一阵心慌。
他的气势弱下去：“当然……当然不是。能给我点暖手的吗？”
喻汀指指旁边的袋子：“里面有暖宝宝和热饮，自己拿。”
小黑小白一起行动，正好东西准备多了，可以给选手们也分一点。
“这点还是挺人性化的。”韩奕抱着热饮，眼睛眯起来，像只伸懒腰的豹子，“这个主神还不错。”
李术也不再挑事，惬意地哼着小调。
大约过了五分钟，秦昭然出来了。
厕所内的温度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他却满头大汗，眉眼间都是疲态。
但他终究是凭借自己的力量，从考验中活了出来。
韩奕扔给他一罐咖啡。他道了声谢，灌下几口，脸色逐渐红润。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他疲惫地问。
“结束了。”韩奕捶捶他的肩膀，“下次别做这种事了。”
“我知道。”秦昭然说，“其实我……一直很后悔。”
羊角少年走的时候，在厕所门口留下了新的日记和四月月考排名。
秦昭然捡起日记，照着上面的念：“做了那种事之后，我却开始做噩梦。明明我看到，在我们走之后，有人打开隔间门，把他救了出来，但是每次在教室遇到他，我却还是很害怕。他感冒了，一直无精打采的。我知道他不会找我麻烦，因为在他心里，一切都是韩奕的错，我只是被他胁迫的。”
韩奕：“？？？”
“我还是没有拿到第一。他也没有，甚至名次比我还差。考过他之后，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快。我知道不是因为我比他强，才考过他的。我很害怕。我看到老师下课找他去办公室谈话，他回来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那一天他上课都没有精神，总是趴在桌上。我知道他是因为我才没考好，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挨骂。我害怕有人发现这一切，特别是那个人。那个人一定会发现。”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韩奕问：“那个人？谁啊。”
“我不知道。”秦昭然苦笑，“但是我觉得，可能和你日记里拦住你的那个，是同一个人。”
韩奕回想了一下，深以为然。
秦昭然又拿出那张名次表：“陆安静……”
四月月考第一的位置已经不是贺子衿，而是陆安静。
“她这么厉害？”韩奕惊讶。
“也算符合实际。”秦昭然问贺子衿，“题目里的小青，是指你吧？”
贺子衿反问：“你觉得呢？”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应该就是你了。我名字里的‘昭’这个字，本来就是光明的意思，用小明来代称也挺贴切的，”秦昭然玩笑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小羊，是谁了。”
“玛丽有只小羊羔，他就是那只羊羔。”秦昭然忽然问喻汀，“这上面好像没看到你的名字，按理来说，你成绩应该也很好吧。”
“缺考。”喻汀说。
“你也缺考？”秦昭然愣住。
“嗯，”喻汀说，“身体不舒服。”
他脸上向来看不出情绪。秦昭然探寻地看了几秒，贺子衿忽然把喻汀的脸遮住：“你们现在是继续启程，还是休息一会？”
“再歇几分钟。”秦昭然礼貌地收回视线。
“其实我还有一个发现，”秦昭然暖了一会身子，缓缓道来，“我发现他是按顺序找我们的。”
“当初我们在门卫室的时候，那个人的尸体按顺序袭击过我们。现在想来，是不是在暗示我们，接下来也会按这个顺序接受惩罚？也就是韩奕，我，陆安静，李术，赵小雪，喻汀。纸条上的内容，也按顺序对应我们对那个长羊角的人的……恶意。”
“那下一个就是陆安静？”韩奕问。
“有可能。”秦昭然说，“如果确定是按这个顺序，我们就能提前做好准备。”
“对了，陆安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