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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惜回到观澄楼,脑中还在反复回想谢映的话。
她既是受了蛊惑,也是受了胁迫,谢映让她知道,他远比皇后可怕,当然,这其实更是她思考利弊后遵从本心的选择……甄惜知道自己有多美,从男人们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了。她本就是个志向远大的人,上天赋予她如此美貌,她就不可能安于平淡。
只是,甄惜不明白,谢映之前说的守一辈子活寡是何意?
莫不是他有特别喜爱的姑娘?喜爱到了只想守着一个,对别的姹紫嫣红皆视若无睹。
还是说……世子这样叫人心折的男人,居然无法行人事?甄惜心既惋惜,又有些难过,更多的反而是庆幸,说不出的复杂。但显然,如果一定要在这两个理由中选一个,她更愿意谢映是有隐疾。
甄惜想着事,在上楼的拐角处险些撞上了人,待她看清楚对方,忙道:“臣女无意冒犯禧贞公主。”
朱伊不介意地笑了笑,道:“没事。”也有她走得急的缘故。
朱伊离开后,甄惜转头多看了她几眼。她初见朱伊时,其实很低落。她一直自负颜色,突然间看到一个更胜自己的女子,身份还是公主,心的滋味可想而知。不过……她在家时,家的姐妹都排斥她,但这禧贞公主,倒是与永安与荣裕公主亲密得很。
朱伊一面陪朱凝在园子荡秋千,一面观察坐在石桌前的朱绰。朱绰之前一直闷闷不乐,出去一趟后回来,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偶尔还偷笑,傻得简直没法看……甚至连朱绰看宋黔黔时,都不再故作高傲。
朱绰终于发现朱伊在看她:“老三,你这样子看我做什么?”
朱伊坐到她身边,低声道:“你先前中途离开那会儿,该不会是去见了韩允嵘吧?”
朱绰眨了眨眼,老三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她道:“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去湖边随便转了转。”朱绰知道朱伊不喜欢她见那人,哪敢说实话,说完还安抚地捏了捏朱伊的小手。
朱伊蹙眉:“我就是怕你又被别人的花言巧语所骗。”
朱绰好笑地嘁道:“他那张嘴,才不会对姑娘说花言巧语!”说完,对上朱伊的眼睛,悻悻地闭紧嘴。
朱伊问:“所以,你这是与他和好了?”
朱绰想了想,觉得不该瞒着与自己最要好的人,道:“嗯,他答应我要退亲的。”还好奇地反问:“老三,我就不明白,你那时怎么对谢映说放就放了呢,反正我是做不到。”
看朱绰这个样子,朱伊就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得暗暗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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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大宴都让人疲累。晚宴结束后,朱伊回到涌莲堂,早早漱洗了躺下,却无法入眠,她心掐着日子,谢映有三天没来看她了。
朱伊又披了件霞红的外裳下了床,到书案边画起画来。她回想甄惜的舞姿,觉得其实有几处也不是那么精妙,还可以更自然些。朱伊便在纸上勾画起来,寥寥数笔,就是一个窈窕起舞的女子身影。
“公主这是在画自己?”朱伊耳边,突然响起男人略吃惊又含笑的声音。
这么个大美人,若是展现于世人眼中,不知会有多少才子名士争抢着为她作画,居然在深秋的寂夜自己画自己。
“当然不是。”朱伊红了脸,赶紧解释:“我只是纯粹地画一副闻弦起舞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