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就是一大群人。
伴随着“世子慢些”“世子小心足下”等声音越来越近,朱伊不免皱眉,谢映这是喝得有多醉。虽知他酒量好,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宾客多,今天他也不便推拒。
她站起身,走向门边。
以妻子的身份等着他,当然和以往感觉不同。
纵然送谢映回房的人多,却没人敢闹他的洞房。尤其大家都看得明白,世子可是半分也不想被耽搁良辰春宵。
说起来世子也二十有二,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到如今才终于成亲。大家都是男人,自是能理解他的急迫,便纷纷向谢映告辞。谁闹了洞房,怕是得被记一笔,后头慢慢给整治啰。
朱伊就见谢映被沈星流扶进了屋。
无需谢映示意,沈星流就保持着垂首的姿势退了出去。
朱伊惟恐谢映摔倒,立即上前搀扶。
之前行合卺礼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穿正红色的吉服实在好看,但先前人多,她又不好多看,现在才能随着心意看个够。不止女色误人,郎艳更是能惑人,令朱伊呼吸有一瞬紊乱。
谢映发现了朱伊的目光,心情愈发地好,朝她一笑,叫朱伊的脸更是发烫。
醒酒汤和热水这时也呈过来。喝完朱伊亲手端给他的汤,谢映便将目光落在他的妻子身上。
朱伊沐浴后换上的这一身仍是谢映叫人备好的大红喜袍。按照习俗,在过子夜前,新娘都要穿红色。
被谢映这样盯着打量,朱伊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裙幅。
她这喜袍的面料不似凤褂的挺括厚硬,光滑柔韧,触感倒是极佳,就是制得有些紧。
喜袍的衣料贴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起伏而起伏。将女孩的曼妙身姿勾勒得无比鲜明。朱伊先前穿上时就很不习惯,便叫了绵风给她拿了个樱红绣银鹿眠花的湖绸披风罩上。
谢映的目光很快收起,他只看着她的面容,道:“伊伊,我醉了。”
“我知道。”朱伊知道宿醉的痛苦,颇为心疼。她将谢映按在椅子上坐着,从鎏金盆里拧起雪白棉帕,轻轻擦拭男人的额头,脸,下巴。又重拧一把给他擦脖子。
谢映轻阖着眼,享受着他新婚的小妻子给他的体贴,突然道:“都出去。”这当然是在命令房里所有的婢女和婆子。闻言,大家都心领神会地迅速退出。
朱伊就见谢映站起身问她:“伊伊看过我们的新房了么?”
她道:“先前去净室的时候,看到你说的池子。”她不料对方在梅花汤馆的随口一句,竟还真记着了,心中暖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