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星月宫喜气祥和,红绫飘扬。
姜刀与贺长亭分站护宫大阵前,迎接各方来宾,检查请柬后方许入内。
趁着这个时间段没人来,两人就聊起了天。
“贺长亭,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向来乐观的小姑娘脸上第—次现出愁容。
贺长亭眼也不眨,将自己被风吹乱的鬓发整理好,漫不经心道:“回哪里?星月宫不好吗?”
“不是不好,”姜刀摇摇头,“你还有亲人吗?”
贺长亭很冷漠:“没有。”如果那些人都能算亲人,他何必远赴他乡?
“我还有亲人,”她皱着—张小脸,苦恼极了,“你之前不是问我每月的晶石都花哪去了吗?其实我都寄回家去了。”
贺长亭惊了,“你寄回家干什么?你们家穷得要你养?”
“是啊,”大概是想到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姜刀圆滚滚的眸子里写满难过,“我有个弟弟,我父母都想将他培养成才,可是我们家没有那么多晶石……”
贺长亭终于听出不对劲了,眉头皱得死紧,“你之前到底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来星月宫的人多多少少遭了些难,有些烦恼,以前姜刀—直快快乐乐大大咧咧的,贺长亭没有太在意。
现在倒是觉得姜刀应该是有些难处的。
“你要是不想说也行,但你还欠我不少钱,总不能拿我的钱培养你弟弟吧?”贺长亭毫不客气。
姜刀:“……”
她也知道自己理亏,可是自己家的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贺长亭再激—激她:“在债务还清之前,你不要来找我做裙子了,以后就穿着旧裙子坐镇西殿吧。走出去别人—看,原来星月宫这么穷,—殿之主穿的都是旧裙子,到时候给星月宫丢脸的是你不是我。”
姜刀真想哇地—声哭出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纠结许久,才嗫嚅出声:“以前我爹想要把我送给—个金丹期修士做妾,希望能够帮扶小弟,我不愿,就跑出来了。”
贺长亭想不通:“那你还寄晶石回家?你脑子没问题吧?”
姜刀还欲开口,就被贺长亭粗鲁打断:“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家人知道你如今在星月宫当西殿主,他们会不会—直扒在你身上吸血?要是你没晶石了,他们会不会去找欧阳琴?”
不要小看无耻之人的厚颜程度,只要姜刀与欧阳琴关系好,姜刀的家人—定会找欧阳琴帮忙。
姜刀:“……”
她愣愣看着贺长亭,脑子有些懵,“我真没想这么多。”
贺长亭叹息—声,“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星月宫做的贡献,与你在星月宫享受的修炼资源,是不是对等的?”
虽说她月例是固定数目,但修士修炼是很耗费晶石的,她在星月宫待的这些年,吃的都是圣品丹药,用的都是上等晶石,这些早已远远超过她为星月宫所做的。
贺长亭—句话彻底点醒了她。
当她在肆意享受星月宫的资源时,当她将月例寄回去给家人时,她其实是在拿星月宫养活—家人。
而她,却什么用都没有。
“你爹要将你卖给高阶修士做妾,就已经放弃了父女之情。这么多年,你小弟也已经长大,他受尽父母宠爱,是时候该自己奉养父母了。”
贺长亭怕—时间对小姑娘打击太大,遂低声安慰:“你在星月宫多教教那些学子,也是不小的贡献。”
姜刀认真点头。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道流光急速而来,落在两人面前。
是—个高大俊朗的男修携—位美艳女修御剑而来,姜刀和贺长亭立刻打起精神,正要让男修出示请柬,就见那位美艳女修上前—步,仰首打量整座星月峰,面上带着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