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道:“淮崽,她不想要你回信。”
那个姑娘快要转学了,即将离开这个地方,做了以前不敢做的事,恳请薛庭帮她转交情书。
她不是为了得到童淮的回信,只是想勇敢地将自己的心意传递出去,了却遗憾。
童淮愣了愣,慢慢地哦了声,琢磨了会儿,把刚刚写的回信揉成一团,扔进纸篓,伸了个懒腰:“那就不写了,我去洗澡。”
看他抱着小恐龙睡衣出了门,薛庭思索片刻,捡起那团纸,抻开来看。
皱巴巴的纸上写着两行字:
谢谢你喜欢我这么久,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比我喜欢他还喜欢我,我要更努力地去喜欢他,所以不能回应你了。
听说你快转学了,祝你前途似锦,遇到更值得你喜欢的人。
小卷毛大概是小时候就不耐烦练字,往往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五个字,后面的就越来越爬、越来越乱。
这封回信倒是写得端端正正,每个字都很认真。
薛庭仔细地将每道褶皱碾平,盯着这短短两行字看了许久,嘴角一点点弯起。
这算什么,藏着掖着的另类告白吗?
虽然没得到童淮说的“初雪告白”,看到这个,薛庭的心情仍是很好,将这张纸折了折,翻开文件夹,放到那张便签纸旁边。
做完这些,他若无其事地翻开一本书,靠到床头。
童淮只是冲个澡,很快就回来了,看薛庭去洗澡,发现桌上放着温水和药,乖乖把药吃了,没什么耐心地擦了会儿头发,有点发困,把今天的作业翻出来,与它们面面相觑。
薛庭回来就看到张苦兮兮的脸:“婷婷,我写不了作业了。”
薛庭:“……”
他掀掀眼皮子,把童淮抓过来,找到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拍拍他的背:“去睡吧。”
“那作业咋办?”药里有点安眠成分,童淮打了个呵欠,“明早早读是老吕的,一去她就要收作业,来不及抄,我会被她挂到升旗杆上的……”
高一某次突击考,全班都考砸,数学甚至有考到个位数的。
吕参给他们气疯了,冷冰冰地威胁要把他们全部挂到旗杆子上,三班人从此一见吕参就想到旗杆子。
薛庭坐到椅子上:“我给你写。”
“你会模仿我的字迹?”
薛庭漫不经心地翻了翻他的作业本,点了下头,认真地说:“丑是丑了点,不过丑得很规范,模仿不难。”
童淮:“……”
他一时分不清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薛庭看他表情纠结,好笑地又揉了把他开始卷曲的头毛:“睡吧。”
童淮不乐意地甩了甩头:“你别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
他困得东倒西歪的,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爬上床。
旋即屋内一暗,静了下来。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薛庭将灯关了,只开着盏小台灯。
童淮一沾枕头,眼睛就阖上了,模模糊糊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从一个梦里跌醒,迷糊睁开眼。
书桌前还笼罩着柔和的灯光,簌簌的写字声很流畅,几乎没有停顿。
童淮揉了揉眼,悄悄把枕头边的手机摸过来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