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与王爷夜夜同榻而卧,真似寻常夫妻’。”
童淮说着,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问得天真且直白:“皇叔当真对我有什么心思?”
薛庭安静片刻,慢慢道:“倘若有呢?”
小皇帝眼睫一颤,避免不了面前人眼底直白的欲望,嘴唇动了动,苦笑了下:“那我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薛庭勾起他的下颔,看了片刻,只在他颤动的眼睫上亲了一下,到最后也没做什么。
隔日,摄政王便不再来这边就寝了。
童淮心里百般纠结,他知道薛庭并非什么狼子野心、嗜血嗜杀之人。当年若不是他,他可能已经被囚锁起来多年,抑或身首异处,而这几年若不是他,他也处理不了朝政。
可他也没想着真跟薛庭坐实分桃断袖的名头。
要说对薛庭没有好感与依赖,又是假的。
但他纠结再多也无益,薛庭也未必是真心。
世间诸多事,源头都不过“一时兴起”四字罢了。
没等童淮想清楚,意外就先到了。
端午宴上,一支冷箭猝然而发,直指座上的小皇帝。
他未及反应,眼前一暗,挡到他身前的是薛庭。
童淮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臂被利箭贯穿,扑上去接住他,慌乱地喊:“皇叔!”
四下混乱起来,他发着抖抱紧了薛庭,嘶声厉吼着叫太医。
那支箭上有毒,薛庭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哭什么,”薛庭倒是很平静,仿佛中毒的不是自己,苍白的嘴唇弯了弯,“你该高兴,这一下,本王就不可能再逼你什么了。”
童淮只觉整个世界都在颠倒摇晃,咬牙威胁:“我还没回答你,你不许死。你要是死了,我……朕就让史官编排你!”
也就想得出这么个幼稚的威胁方式了。
灭人满门、诛人九族的事,莫说做,他连开口都不肯。
薛庭轻轻笑了笑,没力气再说话,躺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太医及时赶来,毒性没来得及攻心。
摄政王没死,也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太医也说不准他何时能醒。
童淮没搭理那些想要趁着薛庭昏迷、将他除之而后快的请愿,将这些年培养的心腹全部安排到他身侧,白日他去上朝时,片刻不歇护着,夜里他回来,便亲自护着。
朝廷里不满的人都等着看没了摄政王的皇帝闹笑话,他却做得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毛病。
童淮咬牙扛下杂乱无章的一切,也是到此时,才发觉,薛庭平日里是真的在护着他。
冬日的雪来,又化了。
院里的梅花开了,又谢了。
童淮默默等着,他莫名相信,没得到他的回答,薛庭是不会咽下那口气的。
恍恍惚惚不知等了多久,又入了冬,地龙烧得暖热,外头簌簌轻响,好似是京城今年的初雪下了。
童淮伏在案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身上披着件大氅。
他下意识朝床榻上看去,瞳孔一缩。
薛庭不见了。
童淮慌乱起身,发觉门开了条缝,抱着期待与不可置信,小心翼翼推开门。
那人随意披着件袍子,倚着朱红的柱子站在廊下,仰头望着漫天风雪,听到声响回过头,苍白冷淡的面容依稀如初见:“陛下,本王如约回来,听你的回答。”
大氅倏地坠地,童淮眼眶发热,冲过去抱住他,呼吸间都是檀香与清冷的风雪气息:“……皇叔想如何,便如何。”
他听到一声笑,下颔被托起,薛庭冰冷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唇,嘴角一点点挑起。
“这可是陛下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妹子说古代paro,觉得有意思搞了一个
淮崽:无论在哪个时代,人们都是一样喜欢八卦呢。
番外下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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