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出现在身后的男人,令颜苏瞬间乱了方寸。
手心打滑,红酒瓶“砰——”的应声而落,摔在地上落个粉碎。
颜苏来不及反应,手腕蓦地被人扣紧,轻扯之下,她向前扑倒,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怀里。
男人扣在她脑后,将她摁在胸口的同时,伴着女人凌乱的惊呼,“学长!!!”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所有人没反应过来。
鼻尖被撞得生疼,鼻间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带着一些微醺酒意,熏得她双颊发烫。
她晕晕乎乎地揪着他的衬衫,整个人还是懵的。
脸颊挨着男人的衬衫,紧密贴合的距离让他的气息层层笼罩,不知喝了多了酒,酒味儿浓重扑鼻,却并不会反感。
一个不算拥抱的拥抱令她心头狂跳不已。
慌乱中,不知谁喊了声,“裴总您受伤了?”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要叫医生吗?或者直接去医院。”
受伤了?
颜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从他怀里抬头,瞧见男人漆黑眼眸里荡漾着星辰点点,眼尾隐约泛着一抹绯红,怎么看都有那么一丢丢的妖孽。
她的心脏蓦地一揪,傻乎乎望着他。
裴时瑾垂眸打量她,小姑娘紧紧攥着他的衬衫,可能被吓到了,双腿隐隐发软,差点站立不住。
裴时瑾迟疑一秒,手腕勾着小姑娘的细腰扣在怀里,掌心很轻地揉了下她馨香的发顶,以此来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随后,在方柚禾紧张兮兮的叫嚷声中。
他垂眸扫了眼鲜血直流的手指,表情平静,“没事,一点小伤。”
……
受伤的地方很微妙,无名指处。
颜苏蹲在他面前,男人手指漂亮,肤色冷白,沾染了血迹后,无端妖异。
外头风凉,葡萄架下果香阵阵,她拿了碘酒,小心翼翼地涂在他无名指处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地方。
若不是刚刚他替自己挡了一把,受伤的就是她了。
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却有些深。
这么好看的手指,如果留下疤痕,她就罪孽深重了。
涂完碘酒,她撕开创可贴,动作轻柔地贴在他无名指处。
从头至尾,他既没有责备她,也没吭声,分外配合她的一切造次。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儿,不知道戳中到哪个痛处,贴完创可贴,颜苏悲从中来,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噼里啪啦砸在他指间。
裴时瑾盯着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不禁好笑,“受伤的是我,你哭什么?”
小姑娘不理他,只是哭。
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小朋友,自个儿做错事,反而不讲道理地先哭为敬。
裴时瑾头一次觉得棘手,小姑娘拿起水袖用力擦了擦,哭得抽抽噎噎的,“谢、谢谢裴先生。”
“裴先生?”
男人弯腰与她平视,黑眸微沉,戏谑道:“下午还是哥哥,现在就是裴先生了?”
颜苏吸了吸鼻尖,心虚地避开他探究的眼神,小声咕哝:“那你刚刚不也装作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