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最普通的吉他两百块钱，一张纸一支笔，一个脑子。
“所以你…放弃了？”周喻再问。
“啊。”顾铭将烟递给他，“限量版剩一半了。”
周喻犹豫了会儿，接过，“你明天肯定都不记得了。”
“有什么不记得的，”顾铭说，“我就是头晕，脑子还是清楚的。”
“我先听着。”周喻笑。
顾铭慢慢打了个哈欠，现在至少也有十二点多了，长隧道里比较阴冷，就他们俩。
“顾顾，给我唱首歌呗。”周喻说，“我一直特想听你唱歌。”
“我唱歌不好听。”顾铭说。
“就一首。”周喻盯着他看，“你就当洗澡唱个歌，很随便的，这儿是浴室，我是浴霸。”
顾铭也盯着他看，笑，伸手将自己外套给脱了。
“干嘛呢？”周喻赶紧拉住他袖角，没让他脱下去。
“洗澡。”顾铭说。
周喻懵了一秒，抓着他，笑得整个脑袋低了下去。
“完了，你一直醉着吧，我好舍不得啊！”周喻乐着。
“神经，”顾铭将外套拉回去了，“我逗你玩儿呢。”
顾铭头转回去，再多坐了好一会儿，嘴里慢慢哼出段旋律来。
周喻听出来了，身子像是有些儿僵，叼着烟一动也不能动。
竟然还是《像》，明明就是黑历史金曲，明明都过这么多年了，顾铭随口唱个歌，竟然还是会唱《像》。
“像，夜深人静了还低声交谈。像，一个梦醒了，是另一场梦…”顾铭唱到这句的时候，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
像这口气压了七年一直没喘过来似的。
“像，淡泊了一天，却期待下一天。”顾铭一句句慢慢唱。
没伴奏，他拿手指点着膝盖，就算打节拍。
“像，走一段长路，回头望见一个你。”
顾铭实际真不适合唱歌，有点儿烟嗓，清唱音色出来不算舒服。
但周喻听得挺认真，看着顾铭没移开过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