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喻乐了好半天，继续吃他的海带结。
顾铭本来还想看眼备忘，但屋里这番茄酱味儿让他走神。
怎么说，前一秒他还挺有干劲儿，结果周喻一进来，他就觉得空气都变懒散了。
顾铭撑着，看了几页昨天做的笔记。
周喻真只吃了点儿填肚子，拾掇拾掇倒了杯水：“我唱什么？”
顾铭到钢琴前坐下，“先跟唱开开嗓，我想离近点儿听听。”
“成。”周喻笑。
其实录音带碟片已经听得够多，但顾铭认为，听不经过滤的声音很重要。
没伴奏的情况下，声线的质感最容易被体会。
周喻音域挺广，从A2到C6，中间跨三个八度。
“开始？”顾铭看他一眼，右手直接放上中音区。
“我不啊行吗，”周喻说，“啊久了想打哈欠。”
“就开个嗓，你爱唱什么都行。”顾铭没管他，径直弹了一小段儿。
“哎这什么？挺好听的。”周喻问。
“随便瞎弹的。”顾铭头有点儿疼，“你还唱吗？”
“唱。”周喻赶紧闭嘴了。
顾铭手指再次落下，他没骗人，这回又瞎弹了另一个旋律。
周喻看了眼他，老实张口唱：“顾顾顾顾顾——”
顾铭差点儿没一本琴谱给他扔过去。
“鸽子精附体吧你。”顾铭将手移到低音区，弹的同一段旋律。
这人很大方，继续唱：“顾顾顾顾顾——”
顾铭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弹，周喻将所有的音都拿鸽子叫代替了。
整几回以后，顾铭终于疯了，停下来指指他：“不准喊顾，给我啊。”
“好，啊。”周喻一脸笑。
顾铭都没想明白，今儿周喻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心情好成那样。
开嗓让他玩玩打打弄过去了，顾铭找出事先挑好的三首歌，让周喻一首首唱。
一般来说，创作人喜欢通过智能机器来分析歌手的声音，但顾铭更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这方面算是有专长，能直接听出他所想要的全部信息。
前两首顾铭都只听，偶尔往纸上记点儿。
周喻其实没来由紧张，顾铭坐那儿看着像个考官。
第三首挑的音挺高，F#5的曲子，是周喻演唱会翻唱过的《再也不见》。
这歌其实选得挺有私心，顾铭昨天看的录影带，听第一遍就喜欢上了。
结果这人把词忘了，得拿着手机看，特没感。
顾铭摸着手里的黑笔，看了他会儿，突然将凳子搬到了周喻跟前。
“干嘛？”周喻没反应过来。
顾铭犹豫了会儿，说：“你唱，我感受一下你用气。”
周喻只愣了一秒，顾铭就心无旁骛地将手伸向了他的腹部。
“我去。”周喻给吓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