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啊…”周喻沉默了片刻，“先玩，晚点儿再说。”
“嗯，”顾铭也没太在意，转眼就把积木都堆上了，“谁先抽？”
“单这么抽着没意思，”周喻说，“我们要玩，就玩个大点儿的。”
“什么大点儿的？”顾铭问。
“就比如，”周喻想了想，笑：“第一个玩塌的，要答应为对方做一件事儿。”
顾铭看着他，“那你输定了。”
顾铭别的桌游玩得少，但叠叠乐是玩得认真强，毕竟平衡把控得好。
那他得好好想想，让周喻给他做什么……
“你别太笃定，刚不说了吗，我从初中就开始玩桌游了。”周喻笑笑，大方从边缘抽了一条积木，搭在最上方，“玩叠叠乐也是讲求技术含量的，这需要先对整体做精密的观测和分析…”
“老油条，”顾铭就抽他对面的，随手扔上去，“你讲话怎么跟霍…”
顾铭这话说出来就顿住了，一是想起今天上午那事儿，二是想起周喻也不大待见霍铧。
谁他妈喜欢被说像自己讨厌的人？
不过周喻倒也没什么反应，抽了下一根积木，“你没答应给霍铧写歌？”
“没，”顾铭说，“主要是，对着他没什么欲望。”
周喻笑起来，好半晌才说：“其实你给他写歌，挺好的。”
顾铭手下动作顿了顿，积木搭上了，“哪儿好？我不觉得好。”
“他人虽然是神经了点儿，但好歹上升的势头挺足。”周喻说，“你给他写歌不亏。”
“我不是他那画风的。”顾铭脸色有点儿沉。
“你别挑，”周喻抽出新的积木，目前建筑看着还稳得很，“你要想在圈子里混，牺牲是必不可少的。霍铧已经算不错，往后你可能还会碰着什么李华王华张华…”
“不你说那是我的自由吗。”顾铭打断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不爽。
周喻这话就像点着了他的引线，还一瞬间将他中午所有的怅然给拉回来了。
“嗯，我是说过。”周喻像也不意外，继续专心抽着积木，“就希望你再慎重考虑考虑，别错过大好的机会。”
“不考虑，从一开始我就拒绝得很明确。”顾铭觉得火气像飙上来了，“你还劝我干什么？”
顾铭火大，因为周喻拿种置身事外的语气跟他说这个事儿。
但周喻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吗？
挺正常的啊，本来就不关周喻事儿。
太他妈不爽。
“没，”周喻看着他，“这回拒绝了就算了，我是想说，往后有合适的你别…”
这回打断周喻的，是轰然一声巨响。
建筑塌了，条状积木轰隆隆地滚了一桌。
周喻看着积木，有点儿愣，刚还站得稳稳的，倒了还真是一秒钟的事儿。
顾铭推了一手险些滚下桌的积木，起身。
“不是说合适就合适的。”顾铭说。
这话说得特别平静，只有顾铭一个人知道，自己随时就要炸成碎片儿了。
他怕周喻再随口说句什么，他会马上忍不住对周喻做点儿不过脑子的事儿。
所以赶在周喻开口前，顾铭径直拉门出去了。
“哎小顾怎么了？洗手间在右手边尽头。”胖子朝他这边看了眼。
顾铭心情糟到了极致，没理会，一个人出了桌游室。
等电梯的时候，顾铭转过头看了眼走廊，空荡荡的，电梯门打开，他只得一个人进去。
因为气，他是一手拍上按键的，结果54321层全亮了。
他妈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