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上云亦深深地吸了口气回过神来,问:“那你呢?”
拓跋宏似是已释然了所有一切,缓缓道:“我是这片草原的牧民之子,自是要与草原共存亡。”
人就是很奇怪,明明是那样的想要挣脱束缚离开这里,可等到真的要离开了的时候,却又觉到深深的伤感与不舍。
“二皇子,谢谢你,保重!”衣上云思量了会儿,抹去泪痕,慢慢起身来对着拓跋宏孤独的背影道。
说完,便转身一边疾步走出帐篷,一边心里默默地祝福道:“宏,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衣上云离开后,拓跋宏似是整个人被掏空了一般,心里立刻坍塌。
顿转回身,看着她毫无眷恋,义无反顾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此生怕是再也不得见。
拓跋宏在心里暗暗地道:“乌乐,放你走,也算是成全我自己。这辈子,我得不到的,希望你都能得到。”
失魂落魄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老国君生前所居住的帐篷的。
拓跋宏顿足停住环视了周围一圈,看着里面甚觉亲切与熟悉的一切,顺手拿起手边案上放着的一条银手柄的昂贵马鞭缓步走到老国君的床前坐了下来,一边仔细端详着,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五岁那年,他被父王第一次架在身前,父子俩一道策马驰骋在这片一旷无垠的草原上,他稚嫩的声音问:“父王,草原到底有多大?”
父王的憨笑声犹如铜铃般深沉:“宏儿的心有多大,这片草原就有多辽阔。”
他又问:“父王,我们会永远都这样幸福,自由地生活在这片大草原上吗?”
父王踌躇满志地答:“会,一定会!”
他欢喜地说:“父王,宏儿长大后一定要娶一位世间最美丽温柔的女子,永远承欢父王的膝下左右。”
父王摇摇头:“不,父王的宏儿要做这草原上未来的王,一定要开疆辟土,让草原上的牧民们生活的更加幸福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