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何等人精,立刻就反应过来,将军既然是为了这花魁而来,自然就不喜欢别人觊觎他的东西。于是一拍脑袋,开始说道,“这花魁长得那般美,也难怪将军对他感兴趣。不过将军不懂京城里的规矩,这美人啊,晚些时候会出台,然后大家得出价竞拍和他春风一度的机会。”
重央没有理他,他握着画卷的手指骨节分明,但是细看却能见到上边的青筋暴起,泄露了主人翻涌的情绪。狭长的眸子紧盯着画卷上的美人,那人身形纤细,只欲盖还羞地穿了一层薄纱裙,杏眸迷离,鼻尖上的小痣分外招人。
从王大人的角度只能看到重央一节阴郁冷硬的下颌,他薄唇抿紧死死地盯着画像中的美人。
“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将军这般英雄气魄也被这花魁迷得移不开眼眼,”王大人半点眼力见都没有,完全没有感受到重央浑身迸发的寒气,还在不知死活地科普,“这美人啊,不仅人长得美,就连名字,也带了几分仙气。”
“好像叫,叫什么,云渺!”他拍了拍脑袋,颇为自己记得这个名字感到骄傲,“没错,就叫这个名字。”
直到他话音落下,重央才将眼神从画卷上收回,冷冷地看着王大人,薄唇轻启,“他叫云渺?”若只是相貌相似,那也就罢了,就连名字也是如出一辙。
看来这小狐狸,长本事了。
王大人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届花魁就叫云渺。”
重央还欲要再问什么,窗外的灯火突然亮了起来,无数盏花灯乘着夜色绽放,钟乐之声悠悠传来。原本人声鼎沸的天香楼却突然鸦雀无声,是花魁竞拍拉开了序幕。
“是花魁竞拍开始了,”王大人开始给重央介绍,“等下花魁出来,属下一定把他拍下来送给将军。”他此时懂得了巴结的门道,恨不得给重央摇尾巴。
重央不置可否,连眼神都不屑于在他身上停留,只冷冷地望着舞台中间的动静。
只见朱红色楼梯缓缓走下一个女子,正是天香楼的老.鸨唐二娘,她将头发梳成妇人的发髻,行走之间,金步摇叮咚脆响,扭着腰慢慢走到舞台中心,浑身带着令人酥醉的香风。
“诸位客官久等啦,大家有没有想念二娘呀?”她话音刚落,那些恩客都纷纷喝倒彩。
“唐二娘,你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让你们花魁出来让小爷开开眼。”
“就是就是,谁稀罕去想你。要不是你们这画上的美人,老子都不稀罕来。”
“对,赶紧让云渺出来。”
“快让花魁出来!”
唐二娘被他们这一顿吐槽,也不急,她有一种见惯大场面的淡定,扯开一个妩媚的笑容,娇嗔道,“哎呀,各位大爷现在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二娘我甚是寒心啊。”
几番玩笑下来就将场子热起来了,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焦急地等着花魁出场。
唐二娘也无需多言去吊大家的胃口,便笑道,“哎呀,既然大家都是为了云渺而来,那二娘就不给大家卖关子了,云渺这不就来了吗?”
她拍拍手掌,有无数鲜红的玫瑰花瓣从空中飘落,整个天香楼充满了浪漫缱绻的气息。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同时,从最高处缓缓降落一个巨大的笼子,只能模糊看到笼子的形状,不能见到里边装着什么,因为笼子完完全全被红色的帷布盖住了。
那笼子从空中缓缓降落,众人的眼睛也随之移动,直到它准确降落到了舞台上。
唐二娘嘴角含着得意的笑,扭着丰满的臀走到笼子旁边道,“就不吊大家胃口了,这就是我们新进的花魁,云渺,大家看好了!”说完她手臂一伸,直接将罩住笼子的巨大帷布扯下来。
那一瞬间,众人皆是呼吸一滞,只见金色的囚.笼之中铺着柔软的毛毯,正中央躺着一个沉睡的美人。
他穿着薄如羽翼的火红色的纱裙,衬得那如雪的肌肤越发白皙。那轻薄透明的纱裙根本遮不住什么,不论纤细的腰.肢,细长的双腿,挺.翘的臀.峰,胸前的风光,皆是一览无遗,少年的身体,朦胧中透着几分清纯。
“云渺,该醒醒了!”唐二娘在笼子外轻轻敲击栏杆,将那美人唤醒。
那美人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带着甜腻的睡意磨.蹭着地上的毛毯,发出如同小猫一般撒娇的呜.咽。众人能够看到他清透的琥珀色眼瞳,微微上挑的眼尾,鼻尖上的小痣,少年的所有一切都带着几分勾人的天真。
云渺就那样茫然地躺在笼子里,望着四周的人群,身体开始瑟瑟发抖,如同误入危险丛林的脆弱小鹿。他只记得唐二娘给他喝了一杯水,然后他就没有意识了。
他张着殷红的嘴,就连唇珠都在微微颤抖,他太怕了,根本就没见过这么多人,特别是当这些人都用一种看猎物的眼神看他时,更觉得惊恐万分。
但是云渺却不知他这般脆弱懵懂的姿态,更加激发了在场所有人的侵占.欲。人人都想要得到他,将他擒到床上,用铁.链锁起来,肆.意妄为一番。
因他这般天人之姿,又生得一副没有长开的纯萌幼态,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时又带着清纯的勾人之感,在场所有人,谁能把持得住?
恩客们当然把持不住,纷纷握紧手中的拍卖牌,高声催促着唐二娘公布竞拍的底价。
唐二娘在风月场打滚多年,自然之道这些男人在想些什么,不过是想要早些将云渺拍下,好到床上厮.混罢了。
“云渺的成色,诸位也看到了。既然诸位都十分满意,那我也就不废话推销了。”她顿了顿,开出了一个惊天的底价,“云渺的初.夜底价是一千两。”
她话语刚落,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天香楼从未有过这么高的底价,其他的花魁竞拍底价都是从百两起拍,而云渺竟然是从千两开始!
虽然如此,但是却无人敢有异议,不过是都觉得云渺值得这个底价罢了。
此时的云渺已经害怕到蜷缩到角落里,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因为声音太小,距离甚远,众人也听不清楚。而一直有一道冷漠且锋利的视线从高层的雅座,落在云渺身上,自始至终没有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