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地貌又和西域、中洲完全不同了。
这里植被繁多,水源充沛,甚至有些地方一年四季都在下雨,除了一些依附于万刃海的小家族掌控的城寨之外,只有在深山老林之中才能找到隐藏得极深的蛊修村落。
蛊修是南疆的土著,从语言到习俗都和中洲的修士们有极大的不同。只是因为蛊修们大多数都是那种不同外界交流接触,也从不将自己的修炼之法外传的阿宅,如今的南疆还是以迁居到此处的中洲修士为主要势力。
“说到南疆的话,果然还是——”
“够了,不要再挖了,你挖奇怪的东西回去我会头疼的。”
“说什么呢,你不是还准备了你师父的《南疆毒物大全》吗?按图索骥难道还会翻车不成?”
这段对话,来自于在南疆的山中穿行的沈闻和贺兰韵。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自然是因为——
“说起南疆的话,果然还是菌子火锅啊!”沈闻用自己手上的小锄头的把手,用力捶着边上粗壮的榕树。
“这就是你大早上非要从飞舟上下来的原因吗?”贺兰韵抱着孟回春给他的《南疆毒物大全》卷轴,一脸无力吐槽的靠在一边。
沈闻不到寅时就起床了,这家伙平时不睡到辰时是不会动弹一下的,结果进入南疆的时候恰逢雨季,正是南疆各种菌菇生长的季节,沈闻这家伙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硬要拉着贺兰韵下来挖菌。
沈闻飞舟上一干娇生惯养的,哪个做过这种挖菌的事情,纵使月隐绝不是那种娇生惯养之辈,但是他自幼生于昆仑,那里见过南疆这样五花八门的菌子,贺兰韵也不敢放手让他去挖,只好抱着卷轴跟在沈闻的身后。
沈闻现在穿着南疆女子多见的粗布蓝裙,背上背着个小竹篓,一头乌发草草扎在脑后,前额又有梳不进鞭子的碎发随风飘扬,到是看不出什么修士的样子来。
倒像是南疆常见的土家凡人姑娘。
她的小背篓里现在浅浅得铺了一层红菇,她还拿着小锄头四处搜刮。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判断这些东西能吃不能吃的。
……不过,这些菌子上都没有灵气,这种菌子若是有毒,凡人吃了可能会危及性命,修士……修士最多也就是拉几天肚子吧。
当然,贺兰韵作为一个医修,他觉得身为修士吃菌子吃到拉肚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沈闻扯过背上的小竹篓,看了看里面的红菇和牛肝菌,原著之中,贺兰韵和他的小基友们流落深山的时候挖过菌子吃,作者应该没有特别设定这个世界的菇和她原来世界的有什么不同,牛肝菌和红菇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两种。
当初她参加七天七夜的雨林野战竞赛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在全无补给的情况下做过野炊。
这些菌子,她还是蛮熟的。
“挖太少了。”她看着小竹篓里的菇抱怨道,“而且一路上都没遇到松茸,这点根本不够啊。”
贺兰韵单手扶额:“我说你,都快进阶金丹了,为什么还这么贪嘴。”
“胡说八道,吃是人生为数不多的乐趣了,这么还要剥夺它呢!”沈闻把自己的小背篓往贺兰韵怀里一丢,抓住边上的藤蔓两三下就爬上了榕树那绿伞一般的树冠之中,惊飞了一群原本栖息在树冠之中休息的四翅雀。
沈闻爬到树冠的最顶端,手搭凉棚向远处看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绿色海洋。
这和一望无际的西域、白雪皑皑的昆仑相比,又带着另外一种风味了。
突然,沈闻敏感地听到了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