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画容不信的站了起来,拽着璟黛的手臂,已然没了平日里娇柔的做派。
璟黛吃痛的看着自己被紧紧拽着的手臂,“姨娘,那婆子说主子爷去的及时,那起子人全都被抓了。”
画容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软座上,久久怔神,“怎么会……我明明是要他们赶在主子爷不在的时候去的……怎么会被发现!”
璟黛知画容担心的事,连带着她也坐立难安,“姨娘,那起子人会不会给咱们供出去?”
画容慌乱不已,哆嗦着手搅着手上的绣帕,一时没了主意,“你让他们看见了相貌了吗?”
璟黛细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奴婢带着帷幔,想来他们没看见。”
画容这会子心定下来不少,但仍心有余悸,“你回头派人去问问。”
璟黛应了下来,犹犹豫豫半晌,继续道:“姨娘,主子爷这举动莫不是想要纳挽月……”
她话音未落,画容阴狠的目光如淬毒的蛇牙直勾勾看过来。
璟黛立时噤了声,低着脑袋不敢去看画容愈发沉下来的面容。她听说主子爷有意要纳挽月入府,本以为只是如往常一般大家凑在一起说说便罢了,可如今再听来,反倒变了意思,似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她身为画容身边最贴身的女婢本应提醒主子留心些,可她的主子似乎恨极了她提及挽月。聪明如姨娘,连她都听到风声的事,想必姨娘也或多或少听到了,只是不愿承认吧。
*
挽月要入顾府的事一大清早已经在宅子里传遍了,若不是莲心跑来求证,她竟不知大家已然知晓了此事。
莲心问的急切,满眼里皆是不可置信,“挽月,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挽月低着脑袋,盯着鞋面,静默无声。
莲心看着她不再如往日辩解的神情,已然知道了大概。她不知道挽月经历了什么才会突然决定同意,但她知道自己和这位姐妹以后怕是云泥之别了。
她垂头丧气的扯出难看的笑容,“恭喜啊……”
挽月听着话语不对,赶紧拉住莲心想要离开的身躯,“莲心,你听我说,不论从前往后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至死不变的。”
莲心拂开她紧紧拽着的手,“罢了,今后你我的身份不适宜姐妹相称了。”
挽月彻底慌了神,张开双臂拦住她要离开的脚步,面色焦急,“不会的!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只是眼下有些事三两句说不清,我以后会和你说清楚的!”
莲心盯着那张焦灼的容颜许久,同挽月相识以来,她是什么性子莲心很清楚,只是一早上突然听闻此事,她还义正言辞的替挽月鸣不平,让那些私下嚼舌根的人都注意些。没想到最后闹了半天她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我且问你,如果我没来找你,你是打算将此事一直瞒着我吗?”
挽月抬手立于半空起誓,“我断不会如此。”
莲心也不是借理强人之人,虽一开始气恼,如今也好多了,握住挽月起誓的手往下放去,“好了,我信你。”
见她不生气了,挽月松了一口气,“事发突然我……”
“好了好了,以后你再和我说说吧,只是你同主子爷的事难道不日便要娶你入府吗?”
挽月拉着莲心坐了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主子爷说三日后便是吉日,想来应该是那时候吧。”
莲心错愕的惊呼了声,“这般着急?”
挽月双膝抵着下颚,轻轻点了点头,“随便吧。”
她这副轻巧无谓的样子才更叫人心疼,莲心揽住她的肩头,安慰道:“兴许是主子爷看重你,才急匆匆的要迎你入府呢。”
挽月一怔,旋即苦笑道:“你可别抬举我了,凭主子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莲心揶揄地望着她,“你可别妄自菲薄,我瞧着主子爷待你是极不同的。”
她认命的“嗯”了声,显然不打算继续着眼下的话茬,“若我成了姨娘,你来我身边好不好?”
莲心登时愣住,似乎没料到她居然在此时不是憧憬着自己即将入府成为姨娘的喜悦,反倒想到了她会不会来到身边陪伴,着实叫她意外。
“这……我应该也不能随意走动吧。”
挽月丧气的垂着脑袋,想到自己往后就在那院里待着,身旁的人皆是她不熟悉的,光是想想便已然沉默无趣。
莲心想了会,不确信的提出口,“要不你可以问问主子爷,若他应允,自然是一句话的事。”
问他?
挽月下意识便打起了退堂鼓,昨夜他送自己回了后房,都到了门口了,还不肯松手,更是趁机将她拉到暗处,偷亲了好几下才放她离开。这会子她躲他还来不及,若是去找他,岂不是送上门去任他欺负?
莲心眼尖的看着她脸颊升起的可疑红晕,看来她和主子爷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抗拒。
“要不我去问问听竹?”
莲心杵着下巴,沉思了会,“也不是不行,要不咱们一起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