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瑟缩回去,站在榻前不知所以,绯红的脸颊暴露了她紧张的心。
顾揽风得逞的抿唇一笑,皱着眉头问她:“我如今都这样了,没想到月儿竟也……罢了,等我身子好全了,会补偿你的。”
他郑重其事的说着,连看她的眼光也隐隐有些不对劲。
她慌乱的摆摆手,“不是的……方才是意外……我……”
他拂了拂手,不以为然道:“我懂,你且安心吧。”
她欲哭无泪,总觉得眼前的人在引着她越说越离谱,无奈的端起杯盏轻轻吹了吹,“有些烫。”
他逗弄似的扬眉,“你也别害羞,床笫之事也是人之常情,这也是闺房之乐……”
他话音未落,那杯盏里的水恨不能灌进他的嘴里。
杯盏的水并不烫,他囫囵的喝了下去,埋怨的瞪着她,“你是要呛死我不成?”
她心虚的不去看他,小声道:“我怕你说多了愈发口渴,想着赶紧让你喝水。”
他自然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也不好点破她,瞬间,修长手指握住她的手腕,“你且放心,待我伤好,包你满意。”
这样孟浪的话也只有他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说来,模样正色,仿佛在商量着顶要紧的大事。
她搁下杯盏,嗔怒道:“好好养伤!”
顾揽风了然的捏了捏她的手,“为了你今后,我也得赶快好起来。”
她终于忍不住朝着他没受伤的胸口前捶了一下,“你若再说这些,我……我就走了!”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听话的点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人伤的不是胸口,像是脑子?
她体贴的替他掖了掖被角,“你先休息会,我去小厨房看看去。”
顾揽风十分受用的看着她关心的举动,“你快去快回。”
待挽月走了一会后,苍何推门而入。
顾揽风顺势掀开碍事的薄被,坐了起来,“画容在何处?”
“鬼泽将她交给了衙门。”
顾揽风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
苍何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意思,探问出声,“主子爷,那她如何处置?”
顾揽风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猜不出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静静的坐在榻上,宛若一座石像,幽深的瞳孔里倒映着漠然。
“留她全尸。”
苍何似乎没反应过来,过后豁然明白。主子爷说了若动那丫头,必定叫人生不如死,可是念及画容跟在身边多年,让她走个痛快也算是全了跟在主子爷身边这么多年。虽然她撒下弥天大谎,可当初她的哥哥的确是为主子爷挨了箭,若是没有事后的假死,想来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他作揖领命,“属下即刻去办。”
顾揽风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阖眸沉思。画容那张娇媚的脸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张娇媚地脸突然变的狰狞,珠钗抵在挽月的脖子上,随时随地都能要了那丫头的命。
他豁然睁眸,眼底的肃杀一闪而过。他断然不会留她一命,即便关在牢里,有人严加看管,他也不愿做这个赌注,万一她怀恨在心跑了出来,那他就是在置挽月于危险之中。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就此让她彻底消失,一劳永逸。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赶紧掀开被子又躺了回去。
挽月端着清粥走来,俏挺的鼻尖上隐隐有些汗意,“你受了伤要忌口,吃点清粥吧。”
他望着她,看着她安然无恙的坐在身旁同自己说说笑笑,便是他想要的了。
“对了,画容她……”她咬了咬唇,反复斟酌了许久,还是想问问他该如何处置。
他垂下眼眸,盯着她手上的清粥,淡淡道:“鬼泽已经将她交由衙门处置了,余下的就看刘大人如何处置吧。”指了指她手上的清粥,“我有些饿了。”
她乖巧的吹了吹烫口的清粥,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有些烫,慢点。”
他就着她的手吃下一口,“这还真是不好吃。”
挽月瞧着他仿若喝了苦药的神情皱着眉头,怨怼的看着她。
她浅浅一笑,又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的嘴边,“你现下受了伤,饮食清淡些总归是好的。”
顾揽风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装重伤了,这清粥哪里是能下咽的吃食,简直如同嚼蜡。
他视线扫过去,见小丫头用心的吹着白粥,生怕烫着他,忽而又觉得这重伤也不全然都是不好。
“我父亲回府那日,你随我去接见。”
她握着勺子的手不禁松开,勺子落在碗口上,溢出清脆的瓷器碰撞声。
“怎么了?”他抬眸,漆黑瞳仁里是她略显慌乱的神色。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她复而低下头,重新摆弄着碗中的勺子。
他揉揉她的头发,哄孩童般,“乖,咱们一起去。”
她诚惶诚恐的应下,可是她又很想问他,知不知道此举意味着什么?徐嬷嬷的话仿佛萦绕在耳边,她甚至大胆的猜测,他是不是在心里认定了她,还是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她性子软糯,又觉得这样的事问的太直白,反而彼此间都尴尬。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忍住了宣之于口想问的话。继续着手上未完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论不要脸顾爷还是很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