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谁来寻人?”
守门的护卫立刻回道:“是位男子。”
苍何不可置信的缓慢回头对上护卫的眼,一字一句确认道:“瞧真切了是男子?”
护卫被他格外关注的目光弄的有些不自在,生怕自己说错了,斟酌再三回道:“的确是名男子,年龄不大,长相俊秀,看起来文文弱弱……”
接下来的话苍何一句也不想听了,他都可以想象到尊上那冷脸笑着的样子,可偏偏要去回话的是自己,待会收到眼神绞杀的还是自己。他抬眸看向府外车水马龙的闹景,深深吸一口气,仿若刑场服刑的人,步伐沉重缓慢的进了王府内。
守门护卫俩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俩人面面相觑皆是不解的朝着对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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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何来到房前,叩门的手起起伏伏不下十来次,正了正自己的心神,刚抬起手,里头的人先行开了门。而他保持着叩门的姿势,一时间愣在原地,半晌无话。
漠衍蹙眉望着他怪异的举动,“有事?”
苍何赶紧放下手,郑重其事的狠狠点了下头。
“昭仁哥哥既然还有事,那若云今日便不久留了。”沈若云仰着温婉的笑颜,进退有度的自己提了出来。
漠衍微微颔首,“今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沈若云掩帕一笑,柔声道:“昭仁哥哥如今是愈发拿我当外人了,怎的这般客气了。”
漠衍难得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也算是给足了她的颜面,一路送至府前,并看着沈府的马车来了,才转身回了府。
沈若云一走,苍何便是如何也按捺不住,急急道:“方才守门的护卫说棠梨随一名男子走了。”
漠衍疾行的脚步微顿,“男子?”
苍何点了点头,“正是,护卫说还是俊秀的男子……”话罢他极有眼色的觑了眼自家主子,倒是今日要让他失望了,意料中的不悦并未如期而至,反倒是一派从容,并未放在心上。
“知道了。”漠衍将手覆于身后,朝着后院一处走去。
苍何紧紧跟随身后,直到他们在一处房前停下。他瞪大了双眼,这眼前的屋子正是棠梨的住处,这尊上到底是要如何?难道趁着人家姑娘不在,想要一探闺房?只是尊上几时有了这样的癖好?
推开门,漠衍瞥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在外守着。”
苍何刚想踏进去的脚还没来得及缩回,嘴快的问出了声,“为何?”话罢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果然听了这话的漠衍,眉头紧皱,薄唇吐出一句差点让苍何当即死去的话,“这是女子的闺房,你进来不合适。”
苍何惊的下巴都要磕到了地上,女子的闺房,他进去不合适?那尊上你进去就合适了吗?
木门“吱呀”一声被严丝合缝的合上,连细小的缝隙也不留,苍何真成了守门神,乖乖站在外面等候漠衍调遣。
等待的时候最是漫长,尤其是对于满腹好奇的苍何来说更是,他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尊上究竟在里面做些什么?念及此,他轻手轻脚的朝着里头望去,只隐约能瞧见一个人影在床前仿佛在摸索些什么。他正想凑近点看的仔细些,门突然被打开。
他趴在门前整个人朝着屋内扑去,险些栽倒。
漠衍难得好心的拉着他即将跌倒的身子,笑道:“你在偷看?”
苍何干笑了两声,正想说“多谢尊上抬手”,话音未出,拉着他手臂的那双手突然松了,他没有意外的朝着地面栽去,姿态颇为辣眼睛。
始作俑者则是噙着笑望着地上的“一坨”,耐心十足,“来了人间,学会了不少。”
苍何瞬间起了身,脸上还有着些许的灰渍,他也来不及擦拭,表明态度恭敬站好,“尊上恕罪,属下方才没有偷看。”
漠衍懒得同他计较,摊开掌心的一串珠子,已没了莹莹光泽。
苍何大惊,“没想到她真是至纯至灵,这破魂珠果真伤不了她。”
漠衍将珠子又重新握在掌心,眺望着远处,“既然破魂珠伤不了她,自然会有旁的可以。”
苍何像是想起了什么,慢慢道:“尊上是指……幽髯珠?”
漠衍并未回答,只淡淡嘱咐道:“她这珠子没戴,本尊也不好分辨她在何处,去找到她现在的位置,在本尊没拿到东西前,谁也不能动她。”
苍何沉声应下,可心里的疑惑却在无限放大,以往尊上想要何物从来不会盘算许久还未动手,眼下虽不是最佳动手时机,可尊上心中仿佛有所顾忌。
他其实很早就想问了,尊上不惜花时间精力难道只为让一个道行只有百年的小丫头对他动心?还是又有别的考量呢?
“尊上,您为何要让那丫头误以为你对她情根深种?”
漠衍嗤笑了出声,可这笑声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她?
“破魂珠都奈何不了她,只能说明昆吾的尊长给她设了法界,既然如此,本尊便要她亲自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