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德干的?”宝如一脸的镇定,再问黄五。
她其实是被吓傻了,可在黄五眼里,这宝如嫂子平日温柔,遇大事而不慌不乱不叫,堪是土匪们大嫂的风范。
除了稀罕她那惊鸿一笑的美,更佩服她这大家风范的气魄,暗暗伸着大拇指,跟在宝如身后屁颠颠道:“在陇南书院里,你下山之后,我和黄四两个捉住了胡安,大哥一怒之下直接将他拎到这儿,生剥了他的皮。我瞧他至少还能活到明儿早上,嫂子觉得呢?”
季墨审案的时候,前后大概一个时辰,季明德不知所踪。宝如还以为他是不好调停两房妻子所以躲了,没想到他竟然趁着那点儿功夫,把胡安带到这地库里,在生剥他的皮。
她不甘心,回去再看一眼,那失了皮连人形也没了的腌瓒东西,间或漏一声□□,像是从地狱传来的,恶鬼们的叹息。她见墙角竖着几把短刀匕首,指着道:“五哥哥,行个好儿,一刀捅他心窝,给他个解脱吧。”
王朝宣成了一棺的臭水,胡安被生扒了皮,但凡对她起过邪念或者动过心思的人,季明德皆让他们进了活地狱。
她半惊半惧,又有空前的安全感。
这满秦州的地痞们,恶鬼一样,季明德是那恶鬼中最恶的一个,宝如此时恨不能拜谢苍天,她是他的妻子,而非他的敌人。
黄五推开地库门的时候,满室灯火,宝如果真在笑,笑的面似芙蓉。
季白的石榴园子有多大,地库就有多大。柱以石砌成,入内并不见金银,四壁也无墙,全是顶墙高的货架,一层层密密麻麻从顶摞到地上,一只只千足银的十两银锭,就在那货架上密密麻麻陈列着。
地库正中央一只擦成蹭亮的木根雕茶台,应该是季白平日休憩,喝茶,欣赏自己这万贯家财的地方。如今季明德就坐在那茶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