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寺里的寮房并不设铜镜,而且宝如也未带换洗衣服,身上衣服还沾着浓浓的酴醾酒香,混然不觉,就那么跟着季明德出了白马寺。
王府的家丁们,至少一半都知道季明德是王爷的亲生儿子了。
打杂的小厮里,最高兴的莫过于灵光。
他早已找到季明德的大褐马,然后替他刷了个光亮,架上马鞍,只待季明德一出屋子便将马牵了过来,高声叫着:“大哥,请上马!”
季明德并不上马,肘腋着将宝如抱上马侧坐着,一手牵缰,慢慢悠悠,这才准备要回洛阳城。
他走的慢,李少源一行人又岂能走快?
走到半途,李少源索性也下了马,将马拍给炎光,跟着走了起来。
官道上,一个女子骑马,后面一群男子做跟班,其中一个还是大理寺的四品少卿,看着煞是可笑。
宝如坐在马上,也是极不自然,毕竟李少源离的远,她低头问季明德:“你们秦州举子果真要闹事?
季明德回头望一眼李少源,轻笑:“你瞧我可像闹事的人?”
宝如点头:“像!”
喂一朝大宦吃铁矢,当着一国亲王面前杀三品官,秦州来的小小地头蛇,生生搅的长安城不得安宁,宝如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季明德做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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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义德堂,李少源亦不客气,大剌剌上了楼,在二楼厅室里瞻仰挂在中堂上的达摩图和周遭神态各异的十八罗汉。
苦豆儿就在宝如的卧室里等着,见宝如进来,起身便叫:“嫂子!”
后天就要放榜,赴洛阳游玩的仕子们也没了闲心,纷纷要奔赴长安,看能入殿试的名额中可有自己。
宝如忙着换衣服,梳头时苦豆儿走了过来,笑道:“我替嫂子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