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相隔，唯余失望。
不清楚自己的用处并未是一件坏事，反而言之，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才是最难受的。
顾长情和司容不欢而散，没去成山川，只好回了丞相府。
顾允一见顾长情就急出了几行泪，跟见了佛一样，还叫了好几个大夫替她治了治手上的伤，却并没有过问是为何伤的。
人没事就好，只是一点伤，顾长情要伤了还不回家，顾允才会真发火禁止她出府了。
第二日清晨，芳心照常叫顾长情起来用膳，却不见顾长情的人影。
“小姐？”
“何事？”
芳心吓出了一身汗，站在屏风外，看见顾长情正在里面盘着发髻。
“用早膳了，要芳心送进来吗？”
“放桌上吧，我等会就尝尝。父亲今日一早也是进宫了吗？”
芳心：“是的，丞相大人虽然没有追责小姐，但是您伤未痊愈，还是尽量不要出府。”
“我这几日也累了，去书房把师父给我的那册魄魂拿来吧，我想快点看完。”
“好，那芳心就先过去了。”
芳心一出去，顾长情就又把原先插在头发上的钗子取下来，似是无心打扮了。
镜子里，她的脸并不是很有神采，脸上略显苍白，还有些病态。
眼睛睁得生疼，顾长情下意识去揉揉眉心，再看着镜子时，里面的人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带着笑，乍一看觉得亲切至极，但顾长情却觉得有些阴森。
如果在女子之中，秦歌是绝色，那么这位就是绝色中的绝色了。
圣女慕离，顾长情的前世，此刻这幅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只感觉到厌恶。
她不是慕离，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慕离？在他们眼里，顾长情这个名字，难道就只是一个虚名么？
镜中人盯着她，笑着道：“去东川吧，去东川复仇……”
“复仇……”
顾长情被镜中人盯得全身麻木，开口艰难，话到了喉间愣是说不出一句来。
“你……”
顾长情有些哑，身上已是起了一层冷汗，浸得衣裳湿了大半。
“你要复仇，不管是东川还是为了段归行，灭了东川，总不会是一种损失。”
“我……”顾长情坐在地上，手往后摸索着，很快便握起一个瓷杯朝镜子砸过去，镜子碎片零七八碎地落地，顾长情双腿往后退，也是磕到了几处地方。
但她已经没有心情顾暇，任凭着那些被玻璃划伤的伤口流着血，自己则靠在一个柜前，抱作一团。
她的意志力不算很坚定，一两次还行，次数一多了，她也难免会感到束手无策，眼下正是这样的状况。
有了圣女慕离转世这一层关系在，顾长情难免会感到为难。
那些来自东川的人会对她另眼相看，无非是自己有着慕离转世的身份，他们看的的是慕离，不是她。
“复仇……复仇吧……长情，杀光东川的人，想想，第一个是谁？”
这声音带着一股诱惑力，在顾长情心智最弱的时候，便有了可乘之机，引得顾长情也跟着说出了口。
“第一个……是、是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