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因为富江拿去干洗,没有面具便自觉等于裸奔的南宫無,从未有过的虚弱。
风白楚喉咙微涩,尽管,他的声音分明温柔:“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水中的人依旧微垂着眼眸,没有看他,安安静静的,云淡风轻,心无外。
南宫無:“不记得,你走。”
界灵:【帝君,忍!】
风白楚浅的笑了一下,这个人好像不习惯说话,好像习惯了一个人待着,不关注任何外。
但他侧脸的神情,能看出来,分明是记得自己的,他知道自己是谁。
风白楚抹去脸上的水迹,温声从容耐心:“我们见过的,在飞狐的山洞里。”
面前垂眸安静的人,眉睫和眼眸纹丝不动。
不知道是不习惯人的目光注视,还是不开心,他微微抿唇,喉结也轻轻地微弱地动了一下。
微风轻柔拂动他额前的发,那张安静的滴落了水珠的脸上,同时有着少年清冽纯净的生涩,和青年温柔冷清的脆弱。
让人心动。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像下一瞬微风就消失不见的虚妄幻象。
又确确实实就在眼前,一直存在着。
“你也长着翅膀,你也是飞狐吗?”
听到他说话,风白楚第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好像面前的人天然就有不必理会任何人的权力。
“我不是飞狐,我是……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了。是妖,是人,还是魔?”
在他面前,风白楚的呼吸都变轻了多,眼眶潮湿,心脏发烫。
就像人,骤然置身无边无际的雪域,那样冲击心灵,不自觉的小心翼翼。
而眼前这个人,是圣山的新雪,穿过雪域的月光,月下天河流倾的泉水,也无法形容比拟的,是更加纯粹、清澈、好的存在。
像是掌管这一切的神明,独自遗落在无人之境的凛冬。
风白楚觉得,自己像是无意踏入了神明领域,心境这一刻好像也洗涤干净了。
他轻声温柔:“你,你叫什么?我叫,白楚。风白楚。”
“……”那个人轻地抿唇,低声轻淡,“阿无。”
这个人的声音分明一直如此,低低的,轻,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和温度。
但听到风白楚的耳里却觉得,像是旧日记忆里封存的温柔,拿来让黑暗之中困顿将死的人,小心翼翼擦拭,来汲取生命最后一刻温暖的微光。
有的人的温柔是礼貌,是疏离,是心冷。
有的人的温柔,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温柔本身。
风白楚的心不知不觉静下来了,温和地说:“你没有名字,所以叫阿无吗?”
南宫無:不,你师尊我的名字就叫阿无。问完了,赶紧走!
风白楚只听,那人的声音清凌淡泊:“你不出来吗?你把水弄脏了。”
“失礼了,我帮你换吧。”风白楚正要施清洁法术。
“不用,池子里有阵法,自己会净化,你只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