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从王府出发,打算绕过湖州前往越州。一路上倒是没遇上什么阻碍,午时大伙便进入了越州境内。
越州是大楚的古都,显宗继位以后一路北征,为了防止北方bào • dòng这才将都城迁到了长安。虽已过百年,越州城内却繁荣不减,甚至更胜当年。
马车缓缓驶过宽阔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小孩的嘻笑声和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有好事的人注意到王府马车和身后乌泱泱的长队,问身旁友人:“这么大的阵仗,是哪家贵女出游?”
那友人也不嫌弃他头发长见识短,指了指马车上挂着的绯色宫灯道:“看见那灯笼上画着的白玉牡丹纹没有?那可是汝阳王府的马车。啧啧,看这阵仗,温家这次怕是攀上宝了。”
连最普通的街井市民都能想通的道理,偏偏某些人想不明白。便如此刻,温庭弈站在温宅门口,扫过面前一帮的男女老少,缓步走到一身着藏青儒袍的中年男子面前,温声道:“珩萧见过四叔。”说完就要行礼,被温四叔眼疾手快地拉住。
“世子妃快快止住,草民怎生受得起这番礼遇。”温庭弈如今嫁入了皇室,也就算得上是半个皇亲贵戚,身份今非昔比,他一个平头百姓可受不起他这一拜。
温庭弈也不推辞,起身同四叔寒暄了两句,又见过几位婶婶和各位堂兄妹才状似无意地问道:“四叔,怎么不见大伯?”
温四叔打了两声哈哈,含糊道:“你大伯他……他忙啊。对了,怎么世子殿下没有与你一起来?”
温庭弈知道他是故意扯开话题,听他问到陆绥不禁一愣,半晌才道:“殿下他朝中尚有要事,说晚些再过来,让我不必等他。”
“哦,原来如此,那我们先进去吧。”温四叔识趣地不再追问,连忙殷勤地领着众人朝大厅走去。
温氏在越州经营百年,历来就是越州本土的豪门右族,富贵人家。温室所经营的米店粮仓,布庄银号在越州也是顶梁的生意。先帝徽宗在位的时候,温氏得先帝重用,甚至连供皇族食用的御粮也运自温氏米仓。
温宅占地广阔,修建的颇为雅致,薄雪之下,九曲桥廊,临江小筑,假山怪石,朱红楼阁,错落有致,典雅中透着股娇媚。
绕过前面的一个回廊就要到正厅,谁料半路杀出个不长眼的小厮,小厮喘着粗气:“小的见过世子妃,族长请您到祠堂一见。”
温四叔的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偷偷看向温庭弈,见其神色未曾改变,连忙抢在他说话前兜头一巴掌呼在那小厮的脑门山,喝道:“不长眼的狗东西,世子妃回门,岂有在祠堂接待的道理?”
那小厮只是奉了族长也就是温庭弈他大伯的命令来传话,不知道其中关系,只能傻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