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停下脚步,道:“珩萧,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殿下还是放我下来吧,臣自己可以走。”温庭弈面颊微红,半晌才道。
陆绥没辙,只能依言将他放了下来,只牵着他的手继续向屋子走去。到了屋子门前,恰巧碰见了行色匆匆的叶宝璋,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拖着一个托盘。
叶宝璋一见两人,顿时大喜道:“哥,小嫂子,我正好有消息要告诉你们。”
两人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消息一定是关于千金坊的,片刻也不敢耽误,连忙将人请进了屋内。
叶宝璋一路风尘仆仆从书理事部赶到王府后院,口渴难耐,接过温庭弈倒的一杯茶水虎虎喝下,忙开口道:“哥,千金坊这个地方可能跟广泽郡有关联。”
广泽郡?
陆绥微微蹙眉,就听叶宝璋继续开口解释道:“我们收押了千金坊内部不少的人,但不论是死还是活,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他们都不是蜀州本地人,而且,他们都来自广泽郡。”
温庭弈微微垂眸,脑中飞快地闪过这一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半晌才幽幽开口:“广泽郡在龚州。”
这次不用温庭弈点透,陆绥就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广泽郡在龚州,而龚州,却是二皇子也就是恭王殿下的封地。再结合他们在密室中那千金坊坊主手中拿到的那几张书信,此事与陆巡脱不了干系。
陆绥与温庭弈互相对视一眼,都缄默其口,打算暂且不对叶宝璋提及有关陆巡的事情。毕竟,他们都有一种深深的预感,预感此事是冲着他们来的。
既然如此,就不应该将局外之人卷入局中。
叶宝璋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半晌才扭扭捏捏道:“只是如此一来,千金坊在蜀州的线索就断了……”他顿了顿才道:“抱歉,哥,我没能帮上什么忙。”
陆绥看着他眼底下一大圈的乌青,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小子想什么呢,你帮的忙大着呢,要不是你带兵提前在千金坊堵着,我和你小嫂子早就死了。”
叶宝璋自从继任蜀王后,少有建树,反而为了护住蜀王爵位一路对祈帝高歌万岁,活的很是窝囊。蜀州百姓对他失望至极,他也对自己很是否定。
千金坊为祸蜀州,将偌大的蜀州搞得乌烟瘴气,惹得多少百姓家财散尽,妻离子散。叶宝璋有心无力,只能看着自己的百姓受苦受罪。
可是这次千金坊一事让陆绥明白,叶宝璋他需要的只是时间,是韬光养晦。他雷厉风行,当断则断,这次肃清千金坊他办得十分出色。
放在别人身上,未必能比他处理得更好。
陆绥突然正色道:“宝璋,如今千金坊已除,你算是给蜀州百姓一个交代。我只愿你年年岁岁,都如此刻,行自己的想走的路,做自己应做的事。”
他们一行三人,花小楼潇洒自在闯荡江湖,他军功加身军权在握,唯有叶宝璋过得最为不顺心顺意,归结到底只是生不逢时。
忍气吞声,苟活于世也好;壮志难酬,苦心压抑也好;陆绥都愿意相信,终有那么一日,一切都会守得云雾现青天。
叶宝璋拍了拍脑袋,眼圈有些红,却还是勾唇笑了一声道:“哥,我发现你自从娶了小嫂子,就变得老成了不少,我都听不大懂诶。”
陆绥嘴角抽了抽,闭眼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臭小子是在嫌我老?”
叶宝璋吃痛地柔柔脑袋,扁扁嘴连忙求饶:“我没!我老,我老!”他连忙从座椅上起身,道:“哥,你们吃饭了没有,我让人给你们上饭。”
刚一说完,自己的肚子反而咕咕打起了鼓。陆绥心道他果然为了千金坊的事没有好好吃饭,却是笑道:“我看是你饿了吧。”
叶宝璋嘿嘿笑了两声,转过头打算询问站在一旁的温庭弈,突然愣了一下,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然后结结巴巴道:“小嫂子肯定饿了,我去叫人上膳。”说完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温庭弈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不解。
陆绥抬头去看他,看到了他脖间那块明显的自己的杰作,突然咳了一声,然后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他身边替他理了理衣服。
温庭弈:“……”
“珩萧,你身子不爽怎么不坐下来歇息。”
温庭弈突然定定看了他一眼,陆绥瞬间就明白了,连忙让下人去拿了个软垫过来。
“是为夫的错。”陆绥把人搂在怀里,看他低眉笑了一声,也跟着他笑,两人对视一眼后陆绥突然牵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指尖,道:“珩萧,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是上一世的悔恨交加求不得,也是这一世的真心守护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