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管也连忙帮腔,道:“王爷您也放心,依老奴看啊,殿下如今早已可以独当一面,王爷只需再稍作引导便可。”
老王爷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年纪大了就是不大中用,明明是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依旧能够感觉到冷风嗖嗖地往骨缝里钻。
他缓缓起身,站亭子边往外看去,突然开口问道:“老吴啊,你有没有觉得绥儿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这孩子打小便死心眼,又不爱伙同其他权贵子弟玩闹。小的时候吧我担心他受不来皇室之间的同根相煎,手足相残。护着他这么大了,又担心他不识人心,不谋真情,迟早会吃大亏。”
他回过神来轻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却也没想到绥儿这小子,竟然有幸招惹了温庭弈。当时这臭小子死活不愿意迎娶,本王也险些动摇打算退了这桩婚事。到临了竟然是他自己掂量清楚了。”
“殿下如今长大了,王爷的苦心他自然能够理解。”老吴在一旁劝慰道。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替他说话,他有几把刷子本王最清楚。”老王爷爽朗一笑,问道:“当时文南两氏急于拉着汝阳王府卷入斗争,本王和太后左思右想决定铤而走险让绥儿迎娶温庭弈,你可知是为何?”
老吴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试探问道:“可是因为文毅侯的爵位?”
老王爷剑眉倒竖,不大敢相信跟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人竟然参不透这个。
他摇头,瞪了瞪眼:“当时文毅侯早已名存实亡、举步维艰,本王和太后怎会看上这个?”
“一来是温庭弈的确是智谋无双,多智近乎妖的鬼才;再者,他痴心绥儿多年,不会加害于他,必能一心一意扶持绥儿。最重要的一点,却在老温侯身上。”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老温侯,是当年先帝临终时叫到病榻前叮嘱的托孤重臣。”
老吴闻言,恍若晴天一声惊雷,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文毅侯竟然是惠帝临终前寄予重任的托孤重臣!
“那为何……为何皇上要置老温侯于死路?”
为何……
老王爷摇了摇头:“本王只是有个猜测,皇上心里的算盘我却是不清楚。”
老温侯死后,侯府变成一盘散沙,再加上温氏本家亲戚的咄咄逼人,就连老王爷也很难想象到当时不过十一二岁的温庭弈是如何在那种饿狼盘踞的吃人之地立于风雨之中,维持摇摇欲坠的文毅侯府。
温庭弈的智谋,论策,胸怀,手段,何其之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