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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是救赎(2 / 3)

“我什么都没了,你还要同我抢?”

他歪了歪脑袋,神色虽然疯狂却透露出了几分幼稚的孩子气,明明是笑着,一双眼睛却可怖得像是要吃人。

姓周的狱卒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得脸都白了,只是陆绥方才的一拳太过狠决,他的腿竟然被他彻底打断,如今站也站不起来,只好求助刑房外的同伴。

支支吾吾几声过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花小楼嘴上说着不能放肆,手脚却很干净,今晚的大理寺牢房注定了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再也不会有别的人出现了。

姓周的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连忙支起身子边哭边求饶:“求殿下饶命,小的不知道这是世子妃,不然小的死也不敢动刑……世子殿下饶命!”

只可惜他以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陆绥已经不耐烦他后面的屁话了。

陆绥笑眯了双眼,玩味地勾了勾唇:“不敢了对不对?”

姓周的连忙点头,恨不得把头给摇下来,哭着喊道:“求殿下饶命,这都是二殿下的吩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殿下放了我们吧。”

陆绥的笑越发明媚了,他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把精致的弯刀,然后就着这样的表情直接插进了姓周的手掌心,直直地钉在了地上,入地三分。

地上登时就是一片猩红,伴随着姓周的鬼哭狼嚎的哭喊声。

陆绥像个孩子碰到了新奇的玩意,抓着弯刀的手柄在他的血肉里翻搅,听着他不断变换的哭喊像是悦耳的乐声。等人疼得晕了过去,他才冷了脸色,拔出了弯刀。

“我饶了你们,谁来饶了我。”轻飘飘的语气,淡淡的陈述。

陆绥淡淡地说着,忽然呼出一口气,伸手抹去了自己脸上溅到的鲜血,似乎是颇为嫌弃。花小楼看着他的神色,越看心越凉,总觉得陆绥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口。

他站起身,用腿踢了踢身下的人,竟然颇为有耐心地一直等到那人再次悠悠转醒,然后才一把钳住那人的下巴,力道极大,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安分守己你们欺人太甚,如今伤我挚爱,还想要我忍气吞声。”

他冷了声调,垂眸,眼中神色阴晴不定。

“说我抢了龙运,好啊,我若是不抢一个还当真是对不住你苦心栽赃呢。”陆绥的手缓缓抚上那人的面容,一路下滑到脖颈,只听卡擦一声,眼前的人登时就没了生息。

花小楼直到现在才明白陆绥究竟哪里不对劲。

现在的陆绥像是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都是暴虐的气息,他朝着他们走来的时候面容平静,眼中只有温庭弈一个人的身影,柔情地仿若是一泓碧水,泛着细小的涟漪。可是这种暴戾与柔情的共存却让花小楼无端感觉一阵寒凉爬上头皮。

陆绥变了,变得强大又让人害怕,变得威猛却暴戾,这次皇帝的算计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温庭弈的再次受伤无异于对他的又一次重击。

花小楼记得上次看见这样的陆绥是在汝阳王妃的灵堂前,陆绥安静沉默地跪在他母妃的灵前,一身缟素。平日里伪装的趾高气扬全部都消散的一干二净,那一瞬间,在自己最爱的母妃面前他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

王妃下葬前三天,陆绥水米不进地跪了三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灵堂里谁也不见。期间就因为一个婢女担心他,所以好心进入灵堂去求他出来,却被他一通乱吼轰了出来。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劝他,皆眼观鼻鼻观心地选择了无视,任他一个人在灵前跪着。

那个时候陆绥应当就明白了,这个世上除了母妃还有父王,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是拼了命也要关心他的,他不过就是吼了一声,怎么就没有人愿意再来劝一劝他了呢。

他也只是希望有个人来劝他,把他抱在怀里哄一哄,告诉他没了母妃也会有人继续关心他。

只要再来一个人哄哄他,劝劝他,骗一骗他,他不会这样乱发脾气。他也会好好吃饭,努力地擦去眼泪,让所有的人都放心——他没事,他可以抗住。

可是没有。

直到温庭弈前来的那一天,陆绥都这样陷入了一种病态的死循环。明明渴望温暖,却又将自己包裹在自己的壳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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