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找了,是臣让他们先离开了。”温庭弈先开口,把陆绥拉到了一张长几上,先把碗放好了,这才用自己温温热的手捧着陆绥的双手。
陆绥先是一愣,回神攥紧了些,感觉到了手心温暖的触觉,躁动不安的心突然就安安稳稳地落了下来。
他身上都是经久未去的潮气和血腥味,冲入鼻腔刺鼻难受,本来还打算回去沐浴一番
换一身衣裳再去找珩萧,没想到珩萧见自己久久未出来,竟然自己来了。
说是审讯室,其实不过是腾出了一间柴房,简易搭起来的一间,不比卧房,总归是寒冷潮湿了些。
陆绥的手看着总不像是武将的手,明明指骨根根细长,指节分明,修长有力,根本没人能想到,这双手拿的了长枪,护得了家国。
温庭弈和他十指相扣,半晌才开口道:“殿下,已经到了元宵节了。”
陆绥闻言唔了一声,这才感叹一声:“原来都已经元宵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不知不觉竟然半个月了。
温庭弈:“臣亦觉得岁月匆匆而过,回首仿佛臣与殿下还是昨日成的亲,殿下一身红衣高人骏马,是臣心目中的良人。”
陆绥轻微晃了晃神,突然轻叹一口气,倚在了温庭弈的怀里。
“殿下,不论殿下忘了什么,记住了什么,如今又想起了什么,这些都不是臣在意的。”
陆绥的发丝凛乱地贴在额角上,他便低头轻柔地抚上,发丝就揉揉地在他的指尖纠缠,就像是他和陆绥一样,纠缠不清,交织缠绵。
屋外的风扬起一阵飞雪,擦过屋檐的边被卷去,桌上的小碗里还在冒着热气,丝丝缕缕往上飘。
温庭弈突然弯弯眉眼笑了。
“臣在意的是殿下当年接风宴上愿意为臣求下救命的圣旨,是殿下当年在王妃灵前也愿意在臣的怀里放肆大哭。孝期三年,朝中七载,这么多年若是没有殿下,臣绝计撑不到如今。”
“臣心悦的是殿下,也只是殿下,无论这场婚事是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只要能够嫁给心上人,于臣而言,皆是得偿平生夙愿,臣甘之如饴。”好夫君
“阿绥,你是个好夫君……所以,别逼自己了。”
陆绥呆愣了神情,脑海里好像也有那么一个声音,对他说过这句话,泛着沉重的锈迹。
“阿绥,你是个好夫君。”
我原谅你了。
或者说上一辈子,这一辈子,我都没有怨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