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堂与封湛出得房门,悄悄摸摸压低了声音说话,如在屋子里那般。
“这么说,昨夜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
“咋地?还不许我发个小脾气?”白堂将封湛送到后门,倚着门框抱臂哼道:“还有,如今江湖气象变换莫测,十二地鬼现世,碰巧伤了你儿子,但他们不该死在你的手上。”
封湛闻言苦笑摇头,抱拳告饶道:“儿孙自有儿孙的路,你发话了,今天的事我定然烂在肚子里便是。”说罢隔着房屋院落望了眼儿子的方向,找着人少的小巷离去了。
白堂搓着下巴思虑片刻,是在回想封湛之前所说之事,两人可是在屋子里聊了一上午,所言非小。
半晌,他也面向前院的方向虚望,似有定计。
待得白堂出来的时候,山君已经醒来,正湿漉漉地坐在缸沿上,小脚在缸里捣腾起水花。
陶苏坐在旁边心不在焉地给她改衣裳,也没多少讲究,就是把她自己的旧衣服剪短改小,几刀的事情。
见白堂出来,山君忙跳入缸中缩好,表现出这个年纪应有的乖巧。
陶苏也慌忙站起,眼睛在白堂后面寻找道:“封前辈呢?”
“走了!正穷着呢,还留他吃饭么?”白堂伸着懒腰回话:“他要我嘱咐你,别跟其他人说今天的事。”
其实封湛未必有此交代,但其他人是不会有胆子怀疑的。
果然,陶苏郑重点头称:“好!”她心里头有些怅然,感叹这等高人人如其名,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得一睹风采也是荣幸,只是有股不真实的感觉。
白堂这时走到她近前,陶苏慌乱退后几步,昨夜她还敢当面质问他,现在却是有些害怕。毕竟以她的机灵处,已经从封湛那里看出两人是老熟人了,能与千川龙王谈笑风生的白堂,怎么的也不会是普通人,这让她如何不生出不同往常的敬畏。
“怎地这般生分了!”白堂又换上那副殷勤的嘴脸,自怀里掏出绳镖捧递给她道:“昨晚是我的不是,不该刁难你,给你赔不是了。”
陶苏望了眼镖,局促地抓着衣服,不知所措,也不敢看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