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水水紧张急促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专门用来堵鼻血的衣服已经在半路上跑掉了，殷红的鼻血糊了她一脸。
她摸了把鼻子，都没去看指尖上的鲜血，直接拉起衣领往上擦了擦，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道：“我没事。火势越扩越大了，据说油区爆炸能把整个城市夷为平地，除了万福大厦，还有其他地方有地下层吗？”
湛源淼皱起眉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是如何受的伤。
危急时期，他转头警惕周围道：“其他地方不清楚，我知道万福大厦有地下层，还是因为它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你、别现在就死了，起码撑到离开这里！”
“哈，我……我这点生命力，还是有的。但我确实，跑，跑不动了，对不起。”倪水水松开湛源淼的衣袖，弯身双手撑着膝盖说：“你走吧，把宝宝带走。”
她原以为，自己能慢慢锻炼身体逐渐适应这个末世的。
现在看来，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没有足够的体力和能力支撑，她根本活不了多久。
不知道这边死后能不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虽然那边也活不了了，但说不定能阴阳两隔地见她爹一面。
她还是，很想他的。
湛源淼被她的话刺到，握起她的一边胳膊质问她：“你这是要我放弃你的意思吗？”
“对，我不跑了，你跑吧。”倪水水扫了眼左边的路牌，回忆起之前记下的地图路线和尺寸比例，告诉湛源淼道：“通往下一个城市的出口已经过不去了，你只能原路返回，从我们进城的地方出去。”
“以你的异能速度，勉强一下还是能抢救的。”
“沿这条河岸大道直走1公里右转，进京荆路直行公里左右，到了那里你应该就能记起进城的路了。实在不行，你就——”倪水水抬头看着万福大厦说：“你就记住，一直背对着大厦的背面走！”
走个屁！
湛源淼愿意听她讲这些废话是因为他也跑累了，需要一点时间调整和思考。
他扣住倪水水的手腕跟她摊牌道：“不用指望我的异能，刚才一路跑来，它已经全部消光耗尽。你想死，就跟我死一起。”
倪水水顶着烈日阳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问为什么，抬手拽住他的胳膊借力站起身：“算了，死在一起很简单，我们还是挑战一下怎么活下去吧。”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查看前后方的路口说：“你带着我一起跑是引不开那些丧尸的，我也跑不动了。这里道路堵塞，我们没办法使用交通工具。在西面油区的不断爆炸下，想靠声音来引走丧尸也行不通，所以我们只能用自身来做饵。”
湛源淼看着倪水水，随手把晃过来的丧尸砍倒，说：“我去引，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在丧尸离开大厦后，想办法找到地下层的入口进去。”
深知自己能力的倪水水配合地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明明他可以不管她的。
路过拔刀相助和冲进火场相救的意义深度不同。
一个可能抱着善心出手，一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救人。
湛源淼在万福大厦附近清出了一个临时落脚点供倪水水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