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点不对劲,他皮肤的温度烫人,隔了一层衣服,都能传递到池倾的掌心。
再看乔书佑,两颊的确是不寻常的红,不过因为他喝了酒,屋内阳台都没开灯,池倾刚才都没有注意到。
现在注意到了,他立刻伸手探了一下乔书佑的额头。
烫得吓人。
他就觉得乔书佑这样容易着凉,还真被他说中了。
池倾差不多已经完全清醒了,随便找了件外套先给乔书佑裹上,然后抱着他去了医院。
乔书佑的情况不是很好,上回来医院的时候,医生还只是说他身体有些虚,需要好好休息罢了。这回再来,乔书佑直接就出现了贫血,营养不良等问题。
池倾难以置信他在短短的十来天内就变成这样,但医生的检查总不会出错。
发烧又使他变得很虚弱,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池倾同意了。
乔书佑看着就金贵,连静脉都细,护士给他用了小孩打针的针头,因此药水滴得很慢,而池倾坐在乔书佑的病床边上,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想伸手触碰眼前的少年,此时此刻却又不敢,乔书佑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就好像是一个精致脆弱的陶瓷娃娃,苍白病美。
池倾怕自己碰一下,他就要碎了。
池倾就这么默默地看了他很久,等到护士来拔针了,他才知道他以为的瞬间之间,乔书佑连一瓶葡萄糖液都打完了。
乔书佑睡得很深。
刚开始抱他来医院的路上还哼哼了几句,现在却是很安静地睡着,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池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打了电话给钟叙光,要他这个时候过来医院。
那会儿已经快十一点了,好在钟叙光没睡,池倾又很少在这种时间点找他,还是要他来医院——他怕池倾是出了什么事,也立刻就过来了。
池倾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等着钟叙光过来。
钟叙光见到池倾第一句就先问怎么了。
池倾指着里面的乔书佑对他说道:“你看,里面的那个人,是不是很好看。”
钟叙光暂时没理解池倾要做什么,只是顺着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乔书佑。
说实话,隔着玻璃距离,乔书佑还闭着眼睛,钟叙光根本不能将他的模样好好看清。
但他脑子转得还快,想到了白天池倾跟自己说过的话,大概率确定里面躺着的睡美人就是池倾口中的“危险人物”了。
可池倾问他这人是不是很好看,钟叙光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说好看吧,万一池倾误会不高兴,自己触了他逆鳞。但实际上他的确没有看清乔书佑的长相,只觉得这应该是个挺乖的孩子。
好在没有非要钟叙光回应不可,池倾又接着说了下去:“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在我眼前,我的视线就会落在他身上。他光是这样躺着,我就愿意将他想要的一切都给他。”
钟叙光没想到池倾是半夜叫他过来听这些情话的。
震惊太过,他没想到这样的池倾也会有了喜欢的人,但也终于知道池倾为什么会将他当成“危险人物”了。
池倾对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几乎都不会完全信任,自然也就会对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绪,以及之后可能会陷入的亲密关系感到排斥——在面对完全未知的情绪时,生怕自己受到影响时,会想将让自己感到不安的念想压下去是很自然的事,是人与自己的对抗。
当然,钟叙光想了想后,又发现了另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池倾知道自己的情绪代表着什么意思吗?他能明白也许他对里面的人,其实是产生了可称为“动心”的情绪吗?
钟叙光没敢问太直接,而是先婉转问道:“……你很在意他,对吗?”
池倾承认了:“对,我没有办法不去在意他。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满眼都是他。”
钟叙光这才继续问:“那你喜欢他,是吗?”
但这个问题上,池倾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否认:“不,我不喜欢他。”
池倾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喜欢上谁,感情会让一个好好的正常人变成满是破绽弱点的白痴。
他死都不可能成为这种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