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到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乔书佑心里就满满都是罪恶感,有对池倾的,也有对自己的。再看到池倾对妮妮的温柔,他又心软——或许是站了一天的确有些累到了,想要找个什么东西靠一靠,所以那瞬间很自然地就抱了池倾一下。
乔书佑轻抱了一下就准备松开,奈何却再松不开了。
毕竟他主动抱池倾是第一次,对池倾而言,这是意外惊喜。
之前是因为乔书佑生病的缘故,池倾一直都忍耐着不对他做什么。这些天也是才好的,身上的肉都还没长回来,池倾又怕自己下劲就没了克制,所以睡觉都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忍耐对池倾而言并不是难事。
他的人生总是在忍耐,忍耐很多不好的事,忍耐很多失控的情绪。说实话,能每晚睡觉时抱着乔书佑对他而言已经很足够了——不一定要发生什么,只要怀里有乔书佑的体温他就是满足的。
但乔书佑主动抱了他一下。
一个细小的开启键在池倾体内炸开了巨大的影响。
心猿意马都不够,他大概是心花怒放。
然后他就没有再把乔书佑松开,而是直接抱着扔到了沙发上去。
乔书佑被扔到沙发上时都懵了,他才觉得池倾温柔,结果池倾又来这招。
乔书佑下意识挣扎,正张嘴了要喊“不可以、不愿意”的时候,嘴就被池倾堵住了——所以他决定收回前面所有感想,池倾还是那个大混蛋,他不应该有多余的愧疚。也为自己的愚蠢行为感到后悔,抱他做什么,应该给他一脚的。
虽然最后他真对着池倾的脸踹了一脚,不过那时的局面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从客厅到浴室,最后终于泡进温水,乔书佑连灵魂都疲惫,只想闭上眼睛就这么睡过去。
乔书佑靠在池倾怀里,实在太困,不断往水里缩去。
池倾见他越来越往下,连忙将他捞上来。
这时池倾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抱着乔书佑老实道歉:“抱歉,累到你了。”
乔书佑都懒得理他这句话的问题在哪。
重点是因为累到了他吗?
而且乔书佑还发现了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池倾每次道歉都无比诚恳老实,但实际上一点没用,下次该怎么样还是继续怎么样。虚心道歉,屡教不改。
乔书佑哼了一声。
乔书佑不理他,池倾也不强要回应,他倒是想别这样的,他是想着要对乔书佑温柔些的,别再把人吓着了,可就是控制不住。
抱着乔书佑的时候,单是心理上的满足就几乎快要将池倾吞没,他要如何压下这些,他做不到。
不管现在的乔书佑离他多近,是否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池倾都没有自信能将他完全抱紧。所以卑劣的念头在内心深处滋长——想让他哭泣,让他崩溃,让他露出平常不会有的表情,发出平常不会有的声音,是向自己求饶,是向自己低头。
好像这样,才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哪怕乔书佑从曾经的高处坠落,可对池倾而言,他依旧是那簇盛开在云霞之间的山樱,清晨的薄雾将他缠绕,遗世dú • lì,美的不可方物。
而自己就算拥有再多财富权势,却依旧是在泥沼生根发芽的枯枝,无端失控的情绪毒药使他的模样扭曲。他有着无法触及的高度,在山樱盛开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一场狂风将乔书佑吹落,他一辈子都不会落在自己掌心。
终于怀抱住了乔书佑,他如何不想守护,却又要如何才能忍住想让他与自己融为一色的肮脏念头。
乔书佑画完画还不觉得多饿,但被池倾闹了这么一顿,洗澡的时候简直饿得能昏过去。
心里又憋了些气,洗完澡乔书佑就开始报复性进食。
池倾从来没有见他吃得这么急过,以往乔书佑吃饭都是细嚼慢咽又很在意吃相的,这回就见他捧着个碗,没几口就将一碗米饭吃尽了。
池倾有预感等会儿自己要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