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葭被关千年,并不能知外面是如何传讲这件事情,只是听到他人这么说,他凭本能的反对:“……不是!我不是堕魔的朱雀!”
墨晚天打量着他:“那你是什么?”
“……我是,我是……”这是千年来头一次有人来到这个塔内,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至少也是青玄国的贵族子弟,法术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映葭不想错过这个难得降临的机会,要是错过,再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他本聪明伶俐,但被关千年,又着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觉此时此刻再解释千年的误会经过到底何如太耗时间,面前两人也不一定相信,于是干脆顺着他们的话说了下去:“……我原是一根蒲草罢了,随风吹到了这荒凉之地,日升月落,渐渐也就现出了人形……这位公子说的并不错,当时被关在里面的正是堕魔的朱雀,他为了逃出这里,便拉我进了这里面做替死鬼……我已代其受过几十年,请二位救救我吧……”
许是映葭的模样的确瘦弱到不堪一击,况脸上也没有任何朱雀一族的标记,话又说得如此情真意切,一时辨不出像是有假。
对面两人互看了一眼后,才问:“此话当真?”
映葭点点头:“……这塔原是一把剑,只要将塔前剑鞘取出,剑身自会归位,到时塔便消失了,封印自然也就除了……当时我见那朱雀可怜,便想帮他将剑鞘拔出,奈何我法力不够,剑鞘丝毫未动……岂知朱雀见我做不到,便拉我垫背,他即便被困,也依旧法力高强,诱我靠近,最后却移花接木,将我囚禁在了这里……”
“他既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出去,为何还要你替他被封印在此?”
“……二位有所不知,这塔位于须弥山正中央,又是四国交界之处,要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强行出去了,塔身便会沿着天柱线直坠黑海,任有再大的本事,都逃不掉的,为此,必须有一个人待在里面……”
墨晚天将信将疑,映葭的话他不敢全信,可映葭的模样又让他觉得可怜。他用扇子挑起了映葭的下巴,左看右看:“你这小模样,被困在这里真叫人看了心疼……你说的最好不是假话,否则我一定卸了你的下巴。”
映葭觉得这是有出去的希望了,但尚还不敢将任何窃喜的表情展露于脸上。映葭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家伙只是单纯因为他的模样好看才动了想救他出去的心——若他真能救自己出去,被轻薄几句又算得了什么。映葭将希望都压在了这个人身上:“……这位公子,你若能救我出去,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桑复临见墨晚天是真起了要救人的心思,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你真要救他出来?可他说的是真是假尚不能知啊。”
墨晚天低声道:“瞧他那样,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捏死,你怕什么”
“我们出门在外,凡事还是慎重些好。”
“刚才我说走,非要来看的人是你,眼下我打算救一个小妖怪出去,你又来拦?我说你,可真是奇怪。”
“看看是看看,可擅自解开这种封印,怕是不吉……”
“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其实墨晚天本也没有很绝对地要将映葭从封印中解救出来,他只是觉得这个被镇在塔内的小妖怪模样还怪好看,因此有些犹豫要不要出手罢了。可桑复临的唠叨使他渐渐心生了不悦,他有点像是赌气一般地一拍扇子,“……我说了要救他出来,就是要救他出来,你有异议吗?”
“……复临不敢,既如此,全凭殿下做主。”
墨晚天这才满意了,他朝着映葭走近了些许:“……你刚才说你是什么来着?蒲草精?”
映葭盯着墨晚天不挪眼,然后重重点头。
“何以证明?”
“…………”映葭愣了愣,随即面露哀色,说道,“蒲草向来傍水而生,我来此后,法力本就微弱,被困在塔中后,更是连内丹都没有保住……如今已与普通凡人无异,并无办法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
墨晚天捏过他的手,确实没有摸到体内的有内丹的痕迹,不仅如此,他脉象虚弱,体内气息紊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