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里,梁齐众还在和她说话,衔着烟蒂问她:
又又,我死了,你会哭吗?
会。我会为你戴孝,只要你太太允许。
这就足够了。
梁齐众倨傲地答。
*
次日清晨,桑又安醒来的时候身边无人,梁齐众走了。
桑又安要的钥匙,他也没有留给她。
通往阳台的那扇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门板上好多旧时的影视剧明星贴画,还有她每一年画的身高刻度记录。
桑又安蹲在门后一一查找小时候的痕迹,她想起上学那会儿她最讨厌做的数学题:
蜗牛爬井。
每天爬几米再往下掉几米,问第几天能爬出来。
那时候的她,她就只能笨人笨法,一天一天地画,爬三米掉两米……
总之,蜗牛是爬出来了,至于第几天,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今天难得无风无雨的一个工作日。桑又安行程薄上今日是满程,她要在八点半前赶到会展中心。
手机重新开机,多少未接电话的短信提醒和微信涌进来。
她笃笃下楼,
带上大门的那一声闷响,
她恍然记起父亲出事那天,出门前在门楼里叮嘱她:
-又又,出门记得带伞。
-今天不会下雨啦。
-带着。下雨天去买伞的孩子是最最笨的了。
—完—